向晚嚇了一跳。
匆匆對白慕川說聲再見,掛電話,問方圓圓。
“你怎麼了?你買的菜呢?”
方圓圓目里驚魂未散,被夜燈照得格外瘆人,“我好像見鬼了!”
“……”
的樣子不像開玩笑。
向晚打量片刻,低嗓子,“什麼況?”
“我好像見到那個人了!”方圓圓沉淀在剛才路過四樓的驚恐中,一時不知道怎麼把事說明白,急得比劃起來,“我們那天不是眼睛睛看著那個人跟孩子被抬走的嗎?我剛才買菜回來,經過四樓的時候,發現他們家的門開著,沒有開燈,門里黑乎乎一個影子……”
那天出事之后,四樓的門一直鎖著的。
方圓圓心里也默認那里不會有人,結果毫無預兆發現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出現一個黑影,嚇得魂兒都掉了,驚一聲,買回的食直接掉在地上,也不敢去撿,鐙鐙就跑了回來。
“你沒看錯吧?”向晚驚得站起,瞪大雙眼看方圓圓。
“姐姐,我又不近視,那麼近的距離,怎麼會看錯?”
“你看清了,是那個人?”向晚又問。
方圓圓氣兒還沒有勻,聞言攥了攥手心,愣愣地思考片刻,又嘆氣撓腦袋,然后搖頭。
“……不太確定。我本來就不認識。那天晚上沒有看清,今天晚上也看不清啊。”
向晚皺眉看片刻,突然沖過去,拎住的手腕就往外走。
“喂喂喂,干嘛啊?”方圓圓吃驚不已。
“陪我去看看!”
一個人不敢去。
可方圓圓也在邊,去樓道看一眼,還是不怕的。
“鑰匙,拿鑰匙啊大姐!”
方圓圓看遇到案子就不管不顧,趕提醒。
然而,向晚目凝重,回頭看一眼,“不用鎖門。你在樓道上開著視頻一直拍我,況不對,你就往回跑……”
“啊!?你自己下去?”
“不然換你?”
“還是你吧……我會為你把好風的。”
向晚慢慢走下臺階。
走幾步,又回頭看方圓圓。
方圓圓表示看得到,沖比個“OK”……
不用怕,不用怕!
向晚想到白慕川給的測試題,想到自己還想做刑偵大隊的顧問,覺得如果這一關都突破不了,不用白慕川拒絕,自己都沒臉要求什麼。
橫下心,加快腳步。
五樓。
四樓。
那人的房門閉著,樓道沒有人,只有方圓圓掉落的塑料袋在那里。
向晚拎起袋子,走到房門口,輕輕敲一下。
“喂,有人嗎?”
聲音很大,在安靜的夜晚足夠讓樓道上的方圓圓聽見。
然而,房里沒有反應。
又敲了幾遍,依舊沒有人應聲。
是人已經走了,還是在里面?
又或者,只是方圓圓看錯了?
向晚回頭,朝拍攝的方圓圓搖了搖頭。
兩個人回到房間,再次向方圓圓核實了剛才的形,然后給白慕川打電話。
“喂,白隊,這邊好像有點狀況!”
張的語氣,讓白慕川立馬嚴肅,“說!”
向晚把方圓圓的經歷跟他說了一遍,然后不太確定地問:“你們要不要過來看看況?”
白慕川沒有遲疑,“等我!”
……
這個案子刑偵隊剛從派出所接手過來,現場只勘察過一次,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孔新瓊一直跟兒子兩個相依為命,目前人在醫院,兒子凍在殯儀館,警方想方設法聯系到的家人,但截止今天還沒有人趕到錦城為善后。
從那天開始,這個房子就一直空著。
白慕川來的路上,讓唐元初聯系了房東。
房東表示嗶了狗才會遇上這種倒霉的事兒,短時間都不會去那個房子。
那方圓圓看到的人是誰?
向晚在六樓一直沒出門,直到白慕川到來。
與他分開其實不過幾個小時,再相見,對視一眼,竟有一種好像隔了一個漫長世紀的親切。
很溫暖。
或者說,很有安全。
“白警!”方圓圓過來,本是想說話,可剛一聲,看看對視中的二人,又回頭去,“我不急,等你們倆先看明白了,我再說吧。”
向晚:“……”
白慕川:“……”
莫名尷尬。
寂靜一瞬,向晚輕咳,回頭瞪方圓圓。
“貧什麼啊?!你把況再給白警說一遍。”
由人轉述的話,很容易帶上主觀意識,所以,方圓圓自己的最容易說明白。
三個人說著話,唐元初突然在樓下喊。
“老大。我敲半天了,里面沒有人啊!”
白慕川看向晚一眼,“下去看看。”
“好。”向晚點點頭,剛想讓方圓圓在家里等,那姑娘已經張地拿著鑰匙在面前一晃,飛快地表達了立場,“不要讓我等,我一個人害怕,我還是跟著你們比較好。”
噔噔跟上,就像后面有鬼在攆。
嗯,有了個比自己更膽小的方圓圓,向晚心中豪氣頓生,挽住的胳膊。
“不怕,我保護你。”
走前面的白慕川突然停下腳步。
這一驚一乍的作,嚇得向晚心肝一。
“干什麼?”張得瞳孔都了。
白慕川不說話,突然轉頭,像電視慢鏡頭似的,用一種怪異地目看向的背后。
……啊?
向晚脊背一涼,尖一聲,猛地回頭。
背后,什麼都沒有!
愣愣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被白慕川捉弄了。
“靠!”怒視他,“你這是要搞事啊?”
“呵。”白慕川輕笑一聲,仗著個子高俯視片刻,又徐徐低頭,瞇起眼審視的眼睛,“我以為你真的不怕呢,還保護別人?原來也是個紙老虎。”
尼瑪!
向晚恨不得一腳踢他下樓。
白慕川卻哼笑一聲,大步踩下臺階。
“……”
每次都這樣,拾掇了人就閃!
向晚氣咻咻地跟著方圓圓走到四樓。
幾個人站在狹小的空間里,氣氛有些仄。
除了白慕川與唐元初,還有兩個向晚不太悉的警察,幾個人商量著,白慕川讓唐元初再次聯絡房東,得到對方同意后,直接開了門鎖。
會開鎖的人,依舊是白慕川。
向晚站在邊上,看他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拿起門鎖在研究,小聲問:“門鎖有人過嗎?”
白慕川凝目,搖頭,“不敢確定。鎖太舊了!”
……
嚓!
鎖開了。
前后不到一分鐘。
厲害啊!
向晚瞥一眼白慕川,小聲跟他玩笑,“以后你如果要去行走江湖,劫富濟貧,記得上我一起。”
白慕川哼笑,“你能做什麼?暖床?”
向晚:“……”
突如其來的,點中了向晚的。
然后,他若無其事地推門,開燈進去,一張冷峻的臉嚴肅無,完全是工作中的狀態,就像剛才那句話并非出自他本人的。而其他幾個人都專注地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本就沒有注意他們的小互。
王八蛋!
向晚擼一下微燙的臉,收回注意力。
方圓圓已經驚嘆地嘖嘖有聲,“天啦,這是被搶劫了嗎?”
房間里沒有人,一片凌。
沙發被挪了位置,上面的抱枕被丟棄在地上。
孔新瓊當天燒炭造出來的炭灰,在房間里四散落著,無法形容房間里的慘狀。
白慕川皺眉;“那天的現場是這樣嗎?”
“我比對一下。”唐元初張地拿起手機。
看一眼照片,他又看一下房間。
向晚和方圓圓都被他的表弄瘆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唐元初對比片刻,卻嚴肅地點了點頭,把手機遞給白慕川。
“老大,你看。并沒有什麼不同。”
東西太雜。
這樣的圖片比對很傷眼睛。
可從大范圍與小件的位置來看,確實不像有人二次挪過的樣子。
“剛才我們問過門衛。并沒有發現有陌生人進出小區……”
唐元初說這話的時候,瞄了方圓圓一眼。
很顯然,他懷疑方圓圓話里的真實。
這一眼,那表,急得方圓圓差點跳起來辯解。
“我不知道那個是不是陌生人,我只是看到有人站在房門里。就,就這個位置,你們看……他在這里,我就門外那里。看到人,我驚得忘了,那人也站著沒,就那樣看我。我嚇住了,袋子落在地上,然后就飛奔上樓找向晚。”
從上樓到向晚下樓察看,前后不過五分鐘。
如果有人來過,再離開,也是發生在這五分鐘。
向晚眉頭蹙起,不明白為什麼人會不見了。
但相信,方圓圓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
“門衛王大爺都六十多歲了,也不是時時都盯著門口的。”向晚說著,突然又笑了一下,“我經常進進出出的,他也未必瞧得見我,怎麼可能對每一個進出的人都了如指掌?”
老小區沒有監控,也沒有門。
這里又大多是租戶,人員混雜,管理松散。
白慕川點點頭,表示認同的話。
“大家仔細再查找一下,看看有沒有被忽略的地方。”
“好的,白隊。”
一群人行起來。
方圓圓張得腳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攥住向晚不放。
“表姐,我怕……”
“警察在呢?怕什麼啊你?”
向晚鎮定地拍拍的手,然后飛也似的走到白慕川的邊。
方圓圓:……
說好的不怕呢?
亦步亦趨地跟著白警是什麼鬼?
“白隊,那天我們都仔細查看過,這房子什麼都沒有……”
跟唐元初一起來的兩個警察,就是那天出現場的民警。
“你看,那天他們救人踩出來的腳印都在,我們走后,應該沒有人進來過……”
那些腳印上沾著炭灰,凌地印在地板上。
所有人都懷疑方圓圓看錯了,但向晚對方圓圓有信心,加上心存有的疑,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并不吭聲,跟在白慕川的邊。左轉、右轉,四查看。
孔新瓊的家里,確實很簡陋。
家與裝修都是舊式的,簡簡單單的擺放著。
住一間,小孩子住一間。
小孩子的房間里,就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簡易柜。
孔新瓊的房間里,也不過多出一個大柜而已。
此刻,白慕川就站在柜邊,看著里頭堆放得又多又雜的服,狠狠蹙眉頭。
向晚見狀,輕笑著靠近,“白隊怕是沒有見過窮人家的柜長什麼樣子吧?”
以為白慕川那表是嫌棄。
然而,白慕川卻賞一個冷眼,“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仔細看一下。”
向晚每個柜門打開,仔細看看,然后搖頭。
“沒什麼不對啊?都是服。”
“一個五開門的柜,單單靠墻這一個柜子,里面都沾上灰了都沒有打理。”
“有麼?”向晚驚嘆他的好視力,湊近一看,還真是這樣。
每個柜里的東西都放得,但靠墻那個柜子好像很久沒有人過,柜角沾滿了積灰。
想了想,說;“也許這個柜里放的都是平常不穿的服,所以……”
“你不穿的服,不丟掉?”
“……我是窮人。白警。”
白慕川哼一聲,扯了扯手套,突然順著壁柜過去,對著柜敲了敲。
咚咚!
咚咚!
每一聲,都敲得向晚心里擂鼓。
“有什麼發現嗎?”問。
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張得不行。
白慕川沒有理,又敲了好幾次,突然回頭看向唐元初。
“把柜挪開。”
“啊?”唐元初看過來,確定老大沒有開玩笑,然后才點頭,“是。”
柜很重,房間很小,加上柜子里裝滿了七八糟的雜,要把大柜挪開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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