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工作的辛苦，就現在這些地方。

飯還沒有吃完呢，說干活就得放下筷子走人。

辦案的時候往往爭分奪秒，一點多余的時間都沒有。

看大家都張起來，向晚也兩三下把飯咽下去，猛地抬頭向白慕川。

“我跟你一起去！”

白慕川看一眼，眉頭有的皺起，不過轉瞬就松開，“行！”

“謝謝！”向晚心雀躍，由衷給了他一個微笑。

然后，看著白慕川桌上的餐盤，狗地笑著，一起收拾了。

“白隊，你去忙。這些小事兒，我來就！”

笑起來很好看，一系列的小作，又真實、又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像黑珍珠迸發出了彩，便是用鋼鐵鑄的心，也要被的笑融化掉。

白慕川挑挑眉，遞上來一張紙，“先把角的飯粒了！”

“……”

說完，他轉頭安排任務去了！

只剩向晚，石化在風中，心里惡意滔滔——

丫丫的臭男人，就不能早點告訴嗎？害頂著一顆飯粒笑得張牙舞爪。

丟死人了！

……

再去星大道，他們沒開警車。

一行人兩輛便車，低調到達了《灰名單》的拍攝現場。

劇組正在開工，現場忙忙碌碌，看到一群人走近，都停下手里的工作，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空氣里，突然安靜下來。

白慕川無意擾別人的正常工作。

走到劇組邊上，看著一個掛工作牌的男人，沖他招招手。

那人怔了一下，有些畏懼地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吭聲，終是大著膽子過來，狐疑地看著白慕川，“你們找誰？”

白慕川面無表，抬手，亮證件：“找一下你們劇組負責的。”

警察？

那人：……

他沒有說話，點點頭，張地轉找人去了。

也許是他的表染了劇組其他人，幾乎突然地，劇組就被籠罩了一層煙云。

“警察！”

“是警察。”

“警察？”

“……”

警察兩個字，不停飄耳朵。

經了那人并不太小聲的傳播，在場的人很快就知道來了一群警察。

不明所以的互相窺視中，制片主任挽著袖子過來了，那忙碌的樣子不像搞藝的，到像個搬磚的。他笑著過來接待，然后將白慕川一行人領到邊上的一個茶館。

劇組今天在這里拍外景，臨時包下這個茶館，供場務喝水歇息使用。

制片主任請白慕川坐下，“警，這是……又出什麼事了？”

一個又字，代表了他惶恐的心。

出門干活，都想圖個安穩踏實，這短短時間里，劇組連番出事，搞得他們又被又煩躁，也是張。

白慕川看他腦門都是汗，扯了扯角，“沒什麼大事，我們只是來了解一下況。”

制片主任：“你說，你說！”

白慕川了茶館外面，“你們今天都拍了哪幾場戲？”

制片主任一愣，說一句稍等，立馬了統籌過來，把今天的劇務安排和備忘本全部拿給白慕川看。

果然有那場調虎離山的警匪追逐戲——

白慕川側頭，示意唐元初拍照留存，并做好筆錄，然后又問了制片主任和統籌幾個問題，就開始了對劇組其他在場人員的分組排查。

排查這個工作是個苦活兒。

尤其在一個擁有上百人的大劇組里。

每兩個人一組，分別詢問，并做好記錄。

要求劇組在場的人都說明白，事發當時，他們在做什麼，有沒有證人，這些都要一一記錄在案，然后再通過大數據來進行篩查，找到有利的線索……

小茶館，儼然了一個辦公現場。

劇組還算配合，把今天在拍攝現場的人都一個個通知到了。

白慕川單獨要來了那個負責為臨時演員安排工作的胖子電話，讓唐元初通知他過來。

很快，胖子就屁顛顛領著兩個小年青跑過來了。

其中一個，就是今兒跟向晚和唐元初打過照面的陳六。

人還沒有走近，胖子的大嗓門就拉開了。

“各位警，還是為了今天那事兒嗎？”

他走到白慕川面前，熱得拎了拎，一的都在，笑起來那一口大黃煙牙再配上一金燦燦的大鏈子，說不出的暴發戶既視。

“警？還是……噫，出了別的啥事兒？”

白慕川一直沒說話，面無表地看著他。

有時候，裝也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那胖子被他盯著，盯著，哪怕他一個表都沒有，胖子自己就能腦補出無數的劇來，然后臉上的了，表開始不自在。

“警……難道我犯啥事兒了？”

白慕川這才慢慢吐出一個字，“坐！”

他語氣親和了不，但胖子被下馬威給唬到了，不敢直視他的眼，拉椅子退開兩步坐下，咽了一口唾沫，“報告，我坐好了……”

“……”

畫面太，向晚有些想笑。

白慕川卻一本正經，淡淡看那胖子。

“把今天的事，再復述一遍。”

胖子一臉懵，“發，發生的啥事兒？”

白慕川看一眼他邊上的陳六，“你們讓人調虎離山引走警察的事！”

他語速緩慢，卻清晰地傳遞出一種冷漠的氣息，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瞬間安靜。

胖子腦門上的汗，嗒嗒地往外滲。

他不自在地笑著，不停抬袖子抹他的大腦門兒。

“警，我就是一個在劇組做小營生的串串，混口飯吃而已。你看看我……哪來的狗膽兒，敢對警察調虎離山？”

白慕川微微瞇眼，“我是說，你們把警察調虎離山的劇安排，怎麼會出那樣的烏龍？”

胖子怔住。

一秒后，又嘿嘿笑了起來。

“這事兒真是趕巧了，也怪這不曉事的陳六，瞎他媽撲騰……”

說到這里，胖子轉頭瞪向陳六，“說啊，你他媽剛才不會很會說嗎？還不快點跟警代？”

陳六早就嚇白了臉。

一聽他吼，整個都快彎下來了。

“老大，我……我要說什麼？”

“媽的，說經過！”

“哦！”陳六想了想，“老大讓我試個戲，給我化了妝，然后副導來給我講了戲，我問老大我怎麼樣，老大說試試才知道……然后我跑出那個巷子，就看到有警察出場，我就，我就照劇本演了……”

陳六比劃著，說得頭頭是道。

空氣里，一片沉寂。

白慕川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大家就當聽故事一樣，看著陳六講述當時的況。

等陳六說完了，白慕川又看胖子，“他跑開的時候，你在哪里？”

胖子懵了懵，指著茶館外面，“我就在那個地方站著，有棵樹那里……很多人可以作證的！”

白慕川點點頭，看著他不停滴汗的臉，“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胖子被白慕川視線冷冷剜著，眼睛拼命地眨，拼命地眨，依舊不敢直視他，把腦袋搖得像一個撥浪鼓，“沒有沒有沒有！啥也沒有。我就跟副導在說話……哦對了。有異常！”

所有人都看著他。

胖子卻惡狠狠地向陳六，手指著他。

“就這小兔崽子賊J8異常！莫名其妙就跑了……”

陳六哭喪著臉，“不是你讓我跑快一點嘛！”

“你還敢說！看老子揍不死——”胖子氣得七竅生煙，忘了有警察在旁邊，舉起拳頭罵了一半突然回過神，又生生把話連同唾沫一起咽了回去，“警，我沒這小兔崽子馬上就跑，我是說，拍戲的時候要跑快一點……”

“你明明就讓我快，跑快一點！”

說陳六傻，他似乎也不傻。

警察反復詢問這個事，讓他也發現了不同尋常。

再傻的人也知道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和胖子兩個為這個事爭起來！

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不服對方……

到底誰在說謊？

很簡單，把副導找來一問就清楚了！

沒一會兒，副導過來了。

然而，他的說辭，把事推向了更加撲朔迷離的境地。

“我給陳六代了那場戲，就一直在手機上給場務代別的事，沒有注意聽他們說什麼……”

對這件事的調查，白慕川的方向是沒錯的。

偏偏，一個個說的都對不上。

花了幾個小時，資料記了厚厚一疊，有用的信息卻不多。

向晚看白慕川擰起的眉頭，小聲問：“難道是我們小題大做了？”

白慕川不說話，回頭問統籌，“你們劇組的人，都來齊了嗎？”

統籌一怔，搖了搖頭，“在現場的都來了，沒在的，就沒通知……”

白慕川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笑。

“白警又來辦案了？”

這聲音有點陌生，卻格外悠長悅耳，普通話很標準，卻帶著濃濃的不屑……

向晚側頭看去，就見影里走進來一個男人，雙手在兜里，有一點漫不經心的態，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好久不見啊，各位警！”

葉！向晚認出他來了。

這樣英俊且有辨識度的臉，想不認識都難。

認真說來，跟葉打過兩次照面，可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的面對面。

是的，葉就站在的面前，相距不足兩米，近得可以把這個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小鮮看得一清二楚。白得近乎明，幾乎沒有，一黑黑時尚卻不接地氣，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活在二次元的人。

“好久不見！”白慕川遲疑幾秒，冷冷回復。

他沒有表，一臉嚴肅，公事公辦，對明星并沒有特別的禮遇。

“你來得正好。麻煩協助一下我們的工作。”

“呵，好啊！”葉大喇喇坐下來，滿不在乎地蹺起二郎，“反正都協助那麼多次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兩次的。”

白慕川瞇眼，不說廢話，“上午十點，你在哪里？”

葉：“在外面瞎溜噠。我上午沒戲。”

這麼說，不在現場了。

白慕川視線微微一凝，“你在做什麼？”

葉：“在街上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買買買了！”

頓一下，他揚了揚，笑得有些邪，“這個不需要找人來證明吧？我單，一個人逛街，沒帶助理……。”

白慕川眼皮都不抬，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談話方式，依舊按照自己的詢問節奏來。

“說一下，你都逛了哪些街，哪些店，都買了什麼？”

葉一怔，“都要說？”

白慕川冷著臉，“都要說。”

葉呵地笑，“行啊。”

要代清楚行蹤，尤其在警察面前代清楚行蹤，真的很不容易。

每一個小細節，都需要反復詢問、確認，詢問，確認……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葉都說得口干舌燥了，才把這部分說清楚。

白慕川微微勾，“好了。你可以走了！”

其他人得到警察這句話，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似的，分分鐘想要拔飛奔，可葉似乎半點都不懼被警察詢問，也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依舊懶洋洋坐在那里，斜斜看了一眼白慕川。

“這就完了？”

白慕川看著他，不說話。

呵！葉又笑，“不用扣留我24小時，讓我仔細想清楚嗎？”

看他一副故意找茬的樣子，唐元初憋不住了，“別沒事找事啊！協助辦案是公民的義務，你以為你會演個戲就了不起了，什麼態度啊你？”

“唐元初！”白慕川喝止他，淡淡掃他一眼。

唐元初年輕氣盛，一時失言，不代表他傻。

他知道，跟葉這種人對著干，很多時候只有警察吃虧的。

不說其他，就人家的腦殘，起真格來投訴他，就夠他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