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星雲小說 軍事歷史 乾隆皇帝——雲暗鳳闕 第四回 慰良臣乾隆探相府 防倫變天子指婚配

《乾隆皇帝——雲暗鳳闕》第四回 慰良臣乾隆探相府 防倫變天子指婚配

「你等我做什麼?」和珅剛進暖烘烘的賬房,被他兜頭一句說得發懵,噓著寒氣瘟頭瘟腦問道:「有什麼喜事?別跟我扯淡!」

「真的真的……」王廉連推帶讓請和珅坐,「我的和爺……您聽我說。等著您呢,是園子里王義來說,那邊宮今年脂錢又添十萬,老公兒月例又加二兩裝裹銀子。園子里添了,咱們這頭是正經大,大傢伙兒預備過年,二十四兩銀子加加炭堆兒不是?說恭喜——」他突然放低了聲兒,手卷喇叭湊近了和珅耳朵。和珅雖不得他裡那子味兒,皺眉笑聽他說道,「阿桂大軍機昨兒進來,萬歲爺說『二十四郡王爺說和珅這人能,會幹事,外頭裡頭諸事照應得好』,想請旨給你調缺,到祿寺當副卿。阿桂大軍機說您曾跟過他,他不方便上這個摺子,想請紀大軍機出票。後來主子說不用這麼轉彎兒,先派您出外差,或者去閱兵勞軍,或者選副學政主持春闈,再不然看有什麼案子,歷練歷練再題本票擬。和大人,這不是您的運發了麼?大阿哥、慶親王、十貝勒夫人,有時運沒時運的,宮裡宮外都好兒,您這陞前程,那可真是——渺茫著呢!」

Advertisement

聽他把「遠大」說「渺茫」,和珅本來專註神思,一個咳嗆連鼻涕眼淚都嗆出來,說道:「有他們的自然也有你們的份兒,你自己單另的一份規例銀子比王八恥一兩,我劉全給添上,只別聲張就是了——皇上呢?這會子還在裡頭批摺子麼?」「和爺敢不知道?皇上去了六爺府了。」王廉笑著道謝了說道,「——就在我這屋裡坐,呆會兒回來肯定打這亮窗前頭過,您就出去請安。多自然吶!」他自己也端一杯茶坐了,吹著浮沫又道,「山東國泰臺給老趙來一封信,他一個表侄子在武庫司當掌庫吏目,想調個缺,到關稅上頭去。老趙說我撞撞您的木鐘,要呢,就他過去見您;不,我就回了他。」說著便看和珅,和珅笑道:「武庫武庫又閑又富,還嫌不足麼?——既是國大人的親戚,他到我那見見再說,要不是你,我也懶得理他。」王廉喜得還要道謝時,遠遠聽得一聲吆喝:「聖上回駕啰!」忙起來挑簾向外照了照,回頭對和珅道:「主子沒帶仗駕——和爺趕出去!」

Advertisement

和珅三步兩步出賬房,才發覺雪已經下大了。仍舊是雪粒子,如椒鹽似細,先是零星丟落,漸漸的,像絳紅的天穹上有一張巨大的細籮在篩面,隨著飄風疾速斜簽著盪落。此刻,養心殿大院已鋪嚴了薄薄的一層,殿上黃琉璃瓦上,迎門照壁上,院中銅鶴、銅麒麟、凰上也都蓋上了晶瑩得幾乎明的雪。從大銅鼎和贔屓口中裊裊散出的香煙一縷一縷的不肯散去,被風鼓得搖著遊,天上也開始落雪絨,連同輕盈的雪片盤旋著轉著,雜在霏霏的細雪中緩緩降落。混混茫茫一片清亮中,反襯得大殿殿門、大玻璃亮窗黯黑深邃,更增這百年老殿一種神莫測氛圍。和珅這幾年為敷衍場面很讀過一些書,六經、廿史之類,不拘甚麼只要有用一撈食之,看著這般景緻,也自神往莫名。剛要下階,便聽南邊一個公鴨嗓兒住了:「哎——別——別下去!這院里的雪不許踩!好好的雪平展展白亮亮的,你弄幾個朝靴印子,主子瞧了敗興嗎?」和珅一偏臉回頭,才見是王八恥說話,乾隆皇帝貂帽雪裘立在軒廊口——原來他不經院子回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和珅也不顧地下寒,一提袍角便跪了下去:

Advertisement

「奴才和珅給主子叩安!」

「是和珅嘛!」乾隆的目游移著仍在看雪,漫不經心問道:「是進來結賬的?——站在這裡作甚麼呀?」說著輕輕抬手示意他起

「奴才在看雪。」和珅小心翼翼起,神莊重地說道,「起初奴才想作詩,景分寸尺碼兒都覺得把不住,後來又想,這雪下大了,城裡城外有一等窮人家沒有燒炭,揭不開鍋的,又冷又的,再有的房子原本秋雨泡過,土坯牆干打壘年久失修,大雪再一,也就倒了,怎麼辦?想關稅上點銀子周濟一下,又怕順天府衙門聽見不用,像是奴才越俎代庖似的……只顧了出神,沒瞧見主子……」

作詩還有分寸尺碼兒「把」,乾隆聽著不一笑。聽到後來,不認真打量起這個青年員來。和珅是常進來走的,乾隆公事累了出院中散步常常見他,偶爾也過來詢問一下關稅錢糧上的事,說提拔他,也不過務府、宗人府幾家近支宗室王親都舉薦誇獎他,以為不過是小意兒結,各人緣功夫做得地道,現在看,此人不但勤學勤勞,還有一份關心民疾的志量,從小局顧大局,又兼慮著衙門與衙門的瓜葛干連——這就不是平常循吏志量所能局限了,想著,乾隆便款步向殿走去,邊走邊道:

Advertisement

「傳旨,午膳后阿桂、紀昀、李侍堯遞牌子,和珅進來,朕接見你。」

[1]

高恆,皇貴妃之弟,因貪賄被乾隆誅殺。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