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應該沒問題。」
安藤離去之後,我對創介說。
「他應該是沒法兒證明安藤由紀子到這裏來過的。所以您說沒來過,應該可說是高明之舉。」
「在那種場合下,也就只能那樣說了。」創介一臉不耐煩地說,「話說回來,當他說有便條時,還真的是讓我吃了一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安藤故意詐唬人的?」
雅的目在我和創介的臉上來回遊弋。
「有這種可能。」我回答,「即便如此,或許狀況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因為安藤手上至掌握了足以讓他用話來唬人的據。」
「不管怎麼說,他都已經盯上這個家了啊。」
創介咬了咬下,看到丈夫的樣子,時枝太太也絕地低下了頭。
「此時悲觀還有些為時過早。」我說,「眼下還沒有任何的破綻。」
「就是就是。」
雅也在我旁點頭,「現在還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只是有個人失蹤了而已……只要對方還沒找到,這狀況就不會有毫的改變。」
「對,只要對方還沒找到,況就不會改變。」
我也用不遜於的強語調說道。
(夜晚)
只要稍稍看過點推理小說應該就會知道,的理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其方法大致可以分為四種。埋到土裏,沉到水裏,焚燒,再或者用藥品溶解——大致就是這樣。雖然也存在有凍冰后削刨冰一樣的扔掉,或者兇手自己把吃掉這類的狠招兒,但從現實上來說,這類方法卻很難做到。
拓也推薦用土掩埋的辦法。
「我覺得用土掩埋是最為快捷安全的辦法。如果沉到水裏去的話,或許會水流的影響而浮出水面,焚燒的話也會留下骨頭。」
「可又該埋到哪兒去呢?我可不想就近掩埋。」
聽創介的口氣,他似乎已將這事全權委託給了拓也。
「萬一被人發現了,也不能讓人對這個家裏的人起疑啊。當然不能就近掩埋了。到琦玉縣去找荒無人煙的深山裏掩埋吧,因為要連紙箱一起運過去,我估計得用上家裏的單廂麵包車。」
「就這麼辦吧。」
「有鏟子嗎?還得用鏟子挖坑。」
「雜間里應該有。」
「好。等到了凌晨兩點,就把紙箱給搬上車。」
我看了看錶,指針指著一點稍過的地方。
(現在)
近來一直氣溫暖和,昨天終於下了場雨,那雨大得足以把水桶給掀翻。今早醒來,滂沱大雨的狀況沒有毫的改變,冬天裏很會有這樣的大雨。
雅站在面朝臺的玻璃門前,怔怔地著屋外。玻璃門上就彷彿掛了層薄紗一般模糊不清,的面前卻留下了一塊用手出來的圓形痕跡。
「你在看什麼?」
我在被窩裏,沖著只披了件男式襯衫的雅背影問道。石油暖爐雖然已經點上了,但屋裏卻還沒有變暖。
「看看這片寂寥的街鎮。」雅說。中呼出的氣息,讓面前的玻璃再次變得朦朧。
我苦笑了一下,「我倒沒覺到有多寂寥。你知道在這附近買套獨門獨院的房子得要多錢嗎?」
「不是這問題。」再次用手了玻璃,「被雨淋之後,各種各樣的東西就會剝落下來,讓人覺其實大家手頭都不是那麼富裕。」
我撐起上半,拿起了枕邊的煙盒和打火機。不知什麼時候,收音機已經打開,播放著古典音樂。
雅轉著我,「我們到國外去生活吧。我再也不想在這個窘困潦倒的國家裏,每天過著這種凄慘的生活了。」
「你去幫我把報紙拿來行嗎?」
纖細修長的雙從床前走過,向著玄關而去。之後手裏拿著報紙走回,啪地一下扔到我面前。
「真想變得有錢起來。」
雅嘟噥著說。我瞟了一眼,之後便立刻把目轉回了報紙上。
報紙的頭版上登的是有關稅金的問題。之後是裁軍、地價——全都是些時隔多年,卻依舊懸而未決的老生常談。
翻開社會版,看到從昨天起就一直下個不停的雨在某地引發了泥石流的報道,怪可憐的。
就在我準備把目挪到育專欄的時候,一則不起眼的報道映了眼簾。一看標題,《琦玉縣泥沙之中驚現》,我把報紙湊近了眼前。
昨天傍晚,在琦玉縣××町騎車鍛煉的一名公司職員,因雨勢突然變大,車打而摔進了樹林里。儘管沒有傷,但自行車卻掉下了山崖。該職員在撿回自行車時,發現有東西纏到了車架上,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從地下漫出來的人的頭髮。該職員立刻拋下自行車,跑到距離該地一公里遠的民宅,報告了況,民宅的主人當即報了警。當時警方趕到現場,從泥沙中挖出了一。其年齡大致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長發,面部與兩手手指均被破壞,無法辨認,口留有尖銳刀刃刺傷的痕跡——
報紙上的報道刊登了以上況。
「出什麼事了?」
看我兩眼死盯著報紙,雅出了擔心的表。我把報紙遞到眼前,給指了指那篇有問題的報道。
的臉隨之變。
「這地方……不就是那裏嗎?」
「說得沒錯。」我說,聲音抖不止。「就是我們掩埋的地方,真沒想到,發現得竟然會如此之快。」
「怎麼辦?」
「給岸田家打個電話,問他們警察有沒有去過他們家。如果說沒去過的話,那就告訴他們我們隨後就到。」
側眼看著拿起電話聽筒,我從床上跳起來,準備換服。
最近一周,安藤和夫一直沒有過面。妹妹的失蹤雖然令他把懷疑的目投向了岸田家,但或許是因為手頭沒有確實的證據,對方就沒有再追究此事。之前我還和他們夫婦說,估計這事也可以放心了呢。
安藤由紀子的被人發現了——這正是我們最擔心的一點。
(夜晚)
令人窒息的時間已然過去,採取行的時刻即將到來。拓也,正樹和創介三人合力把紙箱抬進了車裏。半路上,吊鐘花的籬笆與紙箱了一下,發出了刺耳的咔嚓聲。
「我也一起去吧。挖坑是人手多些更好啊。」
創介把鞋子扔進紙箱裏,說道。剛才幾人商量時,已經決定讓岸田夫婦和隆夫留在家裏。拓也說,要是半夜裏突然有人打電話來,夫婦兩人都不在的話,容易引人懷疑。在這種況下,隆夫這孩子就只會壞事。「不,這種事,人數越越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沒事的,我們幾個能行。」
「包在我上了。」
正樹的語氣大咧咧地。或許他早已算準,如果自己能參加理這種難辦的事,那麼父母對自己定會刮目相看。
「那就把這東西給帶上吧,醒醒瞌睡。」
「嗯?口香糖啊?謝謝。」
「路上當心。」
太太的聲音中帶著一擔憂。
「我們走了。」說著,拓也點燃了引擎。
車子開出了一段路,幾個人都默不作聲。每個人的心裏,似乎都在反覆思量著自己此刻的立場。
「雅你不必跟我們一起來的啊?」
坐在助手席上的正樹扭頭朝著後的雅說。
「不,我有件事要讓雅去做,所以還得跟著我們跑一趟。」
拓也手握著方向盤,說道,「沒問題吧?」
「沒事兒。」我回答,「反正我這都已經是上了賊船了。」
「話說回來,你這究竟準備上哪兒去呢?適合棄的地點,你心裏有頭緒嗎?」
「以前兜風的時候曾經迷過路,開進過一條周圍全是樹林的路上,估計那裏是不會有人去的。不過我從沒想過,那地方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真是的。」正樹聳了聳肩,嘆氣說,「你這人可真夠冷靜的,事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虧你還能一臉不在乎。」
「也就只是表面上而已,心裏其實在怦怦跳呢。」
遇見紅燈,停下車后,拓也叼起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他的角亮起了一點紅的火。
「掩埋掉之後,這紙箱又怎麼理?」我問拓也,「上邊似乎沾了些。」
「今晚就暫時先運回去吧,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丟棄。」
「那就明天把它給燒掉吧。裝是在點篝火。」正樹說。
「那樣做太引人注意了,最好還是別這麼干。把它給撕小片,然後等到倒垃圾的日子,拿去扔掉。」
「明白,明白。一切都照你吩咐的去做。」
說著,他往裏扔了塊口香糖。
對,你就閉吧——我在心中默默詛咒。
車子在黑夜中一路飛馳。
(現在)
安藤由紀子的被發現的四天後,刑警來到了我家。當時我正在穿鞋,準備到岸田家去一趟,就聽門鈴響起。
其實,昨天時枝太太就已經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說警察到他們家去了。看來警方對份的判別,比我們預想的要快得多。但刑警卻沒有纏著問個不休,就只是把安藤由紀子的照片給拿了出來,問說有沒有見過這的。據說那照片就是安藤上次拿出來的那張,太太當然回答說沒見過。
刑警共兩人,自稱高野和小田。高野材較高,總是一副面凝重的樣子。小田則給人一種銀行職員般的覺,金眼鏡下的目卻炯炯有神。兩人說有點事想打聽一下,我回答說只有十分鐘時間。
「您認識岸田這戶人家嗎?」
高野問。我故意一臉茫然地回答:「認識啊。我在他們家做家教。」
「似乎是的。您每天都會過去嗎?」
「除了周六周日,每天都去。其實現在我也正準備過去呢。」
「妨礙到您出行,真是抱歉。」
「沒事。話說回來,岸田家出什麼事了嗎?」
刑警從灰的防水服兜里掏出一張照片來,遞到我的眼前。「請問您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來了,我心想。那照片似乎就是安藤之前手上的那張,照片上的由紀子滿臉笑容。
「這張照片我之前看到過。」我回答,「幾個星期前,有個男的曾經拿給我看過,不過照片上的這的我卻沒見過。」
「有個男的給您看過?」
「對方說自己是這子的哥哥,覺有些猥瑣,嗯……」
「安藤?」刑警問。
我接連重重地點了兩下頭,「對,就這名字。」
高野刑警了小田刑警一眼,小田正一臉憂鬱地在手冊上記錄著什麼。他們的這種行,有著擾我心神的效果。
「請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儘可能裝得若無其事,但卻不知道是否能夠發揮作用。
高野刑警用稍稍充的眼睛著我。
「這的讓人給殺了。」
「……」
我半張著回著刑警,時間太長或是太短的話,都會讓人覺有些不自然。看準時機,我出聲問道:「是這麼回事啊。」
「您知道四天前,有人在琦玉的樹林里發現的事嗎?」
看我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那就是照片上的這位。當時的哥哥,也就是安藤先生來找我們,問那會不會是他的妹妹。經過對牙齒等進行辨別鑒定,我們已經確認死者正是他妹妹。」
「哎……?」
我一臉困的表,裝得就跟事不關己似的。
話說回來,那個安藤的傢伙,一看到報上登有消息就立刻跑去詢問,他就那麼在意他妹妹嗎?之前見面的時候,覺他也不像是個疼妹妹的人啊。
「那個,如果兩位沒什麼事了的話,我想我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啊,真是打攪您了。」
高野刑警連忙從旁讓開來。我走出玄關,把門上鎖。兩人一直在一旁盯著我看,讓我覺有些骨悚然。
「二位還有什麼事嗎?」我稍顯不快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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