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十三年前的一個初春的夜晚。
在微弱的月下,一個穿著單、滿臉灰塵的小男孩吃力地走在公路上,一邊走,一邊打著寒,臉上顯出驚恐的表。
這條公路是一條縣道,連接直轄市澪江市的獨章縣和高書省的景康縣。這兩個縣都是偏遠的山區縣,于大山深,通很不便捷,而這條縣道就是連接兩縣唯一的一條公路。那時候的公路沒有鋪水泥,也沒有鋪瀝青,只是簡單地平整了一下,都是土路,灰塵很大。特別是汽車一經過,胎與地面的,帶起來的灰塵有一人多高。
夜靜得可怕!除了公路兩邊樹林和草叢里的一些時不時發出的聲響,一切都是那麼的寂靜。小男孩在這條公路上已經走了好幾個小時,沒有吃,也沒有喝,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突然,一個汽車的大燈從后面的拐角照過來,小男孩生怕被發現,馬上躲進了旁邊的草叢里。貨車呼嘯而過,揚起了一陣灰塵。小男孩還是蹲在草叢里,不敢出來,直到貨車遠去,才重新回到公路上,繼續向前走著。
又不知走了多久,一只野兔突然穿過公路,從小男孩的腳上跳了過去。小男孩到野兔的驚嚇,一下癱坐在了公路上,他本來就在打寒,這下得更厲害了。小男孩坐在公路上休息了一會兒,緩緩地站了起來,仍然堅持地走著。
天漸漸亮開了,公路兩邊慢慢顯示出了廓。小男孩看到公路邊上了一路標,路標上寫著幾個字:澪江市獨章縣園村。
小男孩也不識字,用雙手抓住路標的鐵桿,好靠著休息一下,并盡量讓不倒下來。加上勞累,虛弱的小男孩終于支撐不住了,整個順著鐵桿了下來,倒在了公路邊上。公路邊就是一個斜坡,小男孩的順著草叢,繼續往斜坡下,了五六米,倒在了一塊荒地里。
小男孩在荒地里昏迷了兩個小時。這時,一個肩上扛著鋤頭的中年男人路過荒地,看到了躺著的小男孩。男人出手指,試探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子,發現還有氣息,趕扔下鋤頭,把小男孩背在背上,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
“老婆,趕快煮粥,這個小孩快不行了!”男人對著一個人急切地說道。
人聽到后,隨即生火開始煮粥,男人把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小男孩的口。粥煮好后,人在粥里加了點白糖,一口一口往小男孩里喂著。
在兩人的悉心照料下,小男孩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終于醒了。小男孩看了看周圍,這是一間土墻房,雖然簡陋,卻也整潔。一男一正站在面前,對著他微笑著。
人問道:“你什麼名字?多大了?”
小男孩沉默了一會兒,怯生生地回答道:“我沒有名字,媽媽一直我莽娃,今年六歲了。”
“那你的爸爸媽媽呢?”人繼續問道。
聽到人的問話,小男孩的雙眼里滿是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回答道:“他們……他們都死了!”
兩人吃了一驚,這麼小的孩子,父母就已經去世了!
男人接著問道:“那你怎麼一個人躺在荒地里?”
小男孩低下頭,小聲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迷路了。”
人走到床邊,用手了小男孩的頭,問道:“那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人了。”小男孩回答道。
這時,男人給人使了個眼,兩人一起出了門,走到了屋外院壩的邊上。男人從包里掏出一個布包,從里面取出了一些土煙葉和一盒火柴,又取下拴在腰上的煙桿,慢慢地把煙葉塞進煙里,用火柴點燃土煙,吸了起來。
男人一邊吸煙,一邊對人說道:“這個小孩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我們還是把他送到鄉里去,讓鄉里幫忙找他的其他家人吧。”
“這個小孩實在是太可憐了!父母都死了,他自己也說家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就算我們把他送到鄉上去,鄉里也不一定能找到他的家人呀。”
在那個年代,汽車很,通基本靠走,通訊也很不發達,除了村里的大喇叭外,就沒有什麼通訊工了,如果有急事要打電話,必須到鄉上去。看來,要找到小男孩的家人,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朝男人靠了靠,拉著男人的胳膊,看著男人,說道:“我們結婚這些年來,現在都已經到了中年了,我也沒能給你生個一兒半的,這一直都是我的一塊心病。”
男人左手拿著煙桿,右手摟住人的腰,說道:“沒什麼的,這都是我們的命啊!只要我們一起白頭到老,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你不覺得眼下就可以改變我們的命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男人有些疑。
“這個孩子就是來改變我們的命呀。你看啊,小孩是你早上出去到的,那塊荒地本來就很有人去,恰巧被你發現了。”人說道。
男人默默地聽著,吸著自己的土煙。
人繼續說道:“而且,這孩子差不多沒氣了,是你把他背回來的,你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你不覺得他和我們很有緣嗎?”
男人轉過頭去,看了看屋里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剛才我們和他說了幾句話,看他的回答,在智力上應該沒有問題。干脆……干脆我們把他留下來吧。”人試探地問了問男人。
“可是,這個小孩已經六歲了,就算我們愿意留他,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男人擔心地回答道。
“那我們等會兒問問他,如果他愿意,就留他下來吧。”
兩人重新回到了屋里。人坐到了床沿邊上,拉著小男孩的手,說道:“孩子,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家里也沒有其他人了。你看,我們兩個都是園村的農民,家里一直都沒有孩子,你愿意留下來嗎?我們會把你當親生的一樣對待!”
聽人說完,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看著兩人。小男孩考慮了一會兒,掀開了上的被單,下了床,對著兩人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說道:“謝謝你們收留我。以后你們就是我的爸爸媽媽!”
兩人立即把小男孩扶了起來,抱住了小男孩,臉上泛起了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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