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禮?是什麼?”韓擎蒼不由的期待起來。
“你猜?”秦晚秋很欠揍的攤手,一臉調皮壞笑。
爪子忍不住輕輕了溜溜的小臉,“壞丫頭。”
倆人嬉鬧著鎖上門出了院子,無意中一瞥,卻看到不遠雪地上有個藍的荷包靜靜躺著,地點正是方纔秦春香摔倒的地方。
秦晚秋暗暗挑眉,撿起來一看,上面竟然繡著一對頸鴛鴦!
“頸鴛鴦?嗯?”斜眼似笑非笑的瞅著邊的男人,秦晚秋暗暗磨牙,恨不得咬他一口。
韓擎蒼眼皮子跳了跳,認出來這正是剛纔秦春香想塞給他的,不免有些心裡發虛,擡眼瞅見不遠有條小臭水,一把從手裡拽過那荷包就扔了進去,“管什麼鴛鴦,這下都變死鳥了。”
“噗 ̄ ̄”秦晚秋憋不住笑了,“好歹人家姑娘也是一片癡心啊,你這樣做知道了還不傷心死。”
見笑了,韓擎蒼總算暗暗鬆了口氣,“傷不傷心與我何干,我只知道你不高興了。”
“哼,你以後要是真敢勾搭別的人,我就先殺了你和那人,然後再自殺!”秦晚秋狀似玩笑道,不過韓擎蒼卻直覺沒有說笑,而是在說真的,若他有朝一日真的負了,一定會選擇與他同歸於盡。
這樣濃烈極端的,著實人心底發,可韓擎蒼卻意外高興得很,這說明是真的很他不是嗎?
“不會的,不會有那一天的,縱然天下子都加起來在我眼裡也不及你萬分之一。”
縱然世間風景千般萬般好,我只爲你鍾,只爲你傾心。
秦晚秋笑了。
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韓擎蒼這個男人對於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是的救贖,是寧死也絕不願放手的存在,誰若妄想染指破壞,寧願化修羅毀天滅地,若他想離去,寧可與他同歸於盡。
即使迴三世,也依舊還是,是那個骨子裡流著瘋狂的人。
那匹赤兔自從城裡買回來就一直放在極味樓養著,有秦晚秋親自三令五申的代,王掌櫃自然不敢不上心,一天天餵食洗刷都是他親自伺候的,吃的是最好的草料,大冬天被炒天價的胡蘿蔔也是隨它當零兒嚼吧,一天得來瞧上好幾回,伺候的那個心勁兒,用王掌櫃暗自嘀咕的話來說就是,對他自己的老子娘還都沒這麼上心過呢。
這般被當祖宗似的養了些日子,馬兒原本略消瘦的子漸漸健壯了起來,型愈發高大威猛了,上的皮也恢復了往日的華,甚至比之前更加亮了,火紅火紅的就跟那天邊的一團火雲似的,極其漂亮耀眼。
第一眼看到這匹馬兒,韓擎蒼就喜歡上了,恨不得立刻翻上馬去跑個幾十圈。
“擎蒼哥,給它起個名字吧。”
韓擎蒼沉了片刻,看著它火紅的皮,道:“就要烈焰吧。”說著,忍不住手了它的脖頸。
向來高傲得出了秦晚秋其他就連給它洗刷刷的王掌櫃都不許隨便它的馬兒,竟似也知道韓擎蒼是它的主人般,任由他一點也不反抗,只是用它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秦晚秋瞧,眼裡滿是委屈控訴,似是在指責爲什麼把它送給別人,腳下蹄子搔著地,就跟那了委屈的孩子蹲地畫圈圈似的。
秦晚秋忍不住笑了,輕輕它長長的馬臉,聲哄道:“烈焰乖,以後要替我好好保護你的主人知道嗎?”
不爽的打了個響鼻,腦袋點了點,竟像是在應的吩咐似的。
韓擎蒼的眼睛更亮了,“好一匹通人的馬兒。”
烈焰仰著脖子嘶鳴一聲,得意傲的意味顯而易見。
韓擎蒼真真是喜得不行,當即帶著秦晚秋一同去郊外跑了許久,兩人共乘一騎騎在烈焰的背上,寬廣的膛圈著那纖細的軀,迎著細細的風雪策馬狂奔,說不出的瀟灑肆意甜浪漫,男子低沉悅耳的笑聲和子清脆人的歌聲相互織融合,譜了一曲輕快明幸福無憂的仙樂,真就似那神仙眷般,羨煞了世人。
兩人就這麼在外面瘋玩了許久,直到傍晚才不捨的回了家,周氏早已備下了一桌盛的味佳餚準備爲準婿慶生。
男子二十歲即已是年,應舉行隆重的儀式爲其行冠禮,不過鄉下百姓多窮苦,沒有那麼多禮數,但卻也會宴請賓客大肆慶祝一番,原本秦大郎和周氏商議著打算爲韓擎蒼好好辦一番,不過韓擎蒼卻拒絕了,秦大郎兩口子只得作罷,便索做一頓盛的菜餚只一家人聚在一起慶祝一番。
當天晚上,不出預料幾個人都喝得多了些,不過吸取了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的教訓,秦沐韓擎蒼秦晚秋三個都沒敢再放開來猛喝,生怕自己又做出什麼丟死人的蠢事,倒是喝醉了就“失憶”的秦大郎毫無負擔,喝得甚是痛快,當然了,最後自然免不了又往桌子底下鑽了一回,氣得周氏直擰他。
韓擎蒼的生辰過去沒多久,秦家就又迎來了一件天大的喜事,秦沐以案首的份搖一變秀才老爺了!
秦大郎和周氏險些沒樂瘋了,村子裡的人更是扎堆往秦晚秋家跑,就連老族長都拄著柺杖親自上門來道喜來了。
秦家村世代都是地裡刨食的泥子,百年來纔出了這麼一個秀才,老族長當即喜極而泣,立馬開了祠堂領著秦沐進去祭拜祖宗,向祖宗稟報這件耀門楣的大喜事。
村裡人多爲秦氏族人,自是與有榮焉,走在外面連腰板兒都更直了幾分,當然了,其中也不了某些拈酸嫉妒的,比如說秦沐秦晚秋的三叔,那位自詡高人一等的讀書人秦三郎。
原本李桂花在時,對這個小兒子那是真真擱在心尖尖上寵著,除了讀書什麼都不要他幹,有點什麼好東西都藏著給他開小竈,一個農家漢子,養得那是白皮。
可惜李桂花走了後他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家裡窮得叮噹響,沒錢繼續去書院唸書,只得一日日窩在家裡,吃也是吃不飽,天清湯寡水鹹菜疙瘩,直將那張白的臉都吃了一副蔫的菜,形瘦得厲害,加之前途無“亮”,心中鬱結頗有幾分鬱郁不得志的悲觀怨憤,整個人都鬱了,如今乍一聽聞自己的侄子竟躍過他中了秀才,當即打砸了家裡那點兒破爛家當,心中又是嫉恨又是惱。
他讀了這麼多年書,一次次考一次次不中,他的侄子卻纔進學不到一年就中了秀才,甚至是以高居案首的份遊刃有餘的給拿下的!不用出去聽他都能猜到村裡人會怎麼笑話他!
越想,秦三郎就越是嫉妒憤恨,一時恨爹孃沒本事,連供他讀書都供不起,一時又恨老天不開眼,任他滿腹才華卻苦苦掙扎,反倒那個頭小子撞了大運!
“當……當家的……”看著自家男人鬱得像是要生吃人的表,薑蓉不心裡害怕起來,瑟著不敢靠近,家閨更是早就被嚇得躲在角落嚎啕大哭了起來。
孩子的哭聲更秦三郎心中煩躁不堪,衝之下順手抓起手邊的一個小碗就砸了過去,“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老子我還沒死呢!”
纔剛剛五歲的小丫頭哪裡知道躲,猛一下被砸了個正著,額頭瞬間破了個口子,殷紅的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又怕又疼之下,孩子哭得更兇了。
“香枝!”薑蓉大驚,忙撲上去抱著孩子,看著那不停流出來的,急得眼睛都紅了,衝著秦三郎就大吼了起來,“你心裡不舒坦打孩子做什麼!也不看看香枝纔多點大,你這是想要了的命啊!”
雖說平時一直嫌棄閨不是帶把的,幾年來了婆婆和男人無數冷眼,可到底是從上掉下來的一塊,又哪裡能不心疼?
眼見孩子哭聲越來越小,竟是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薑蓉的眼淚也是嘩啦啦的流了下來,“秦三郎,老孃告訴你,要是我閨出了啥事兒,我就跟你們老秦家同歸於盡!”
說罷,抱著閨就衝出了大門。
原本秦三郎正在氣頭上,此時見閨似是不好了,心裡也是怕了,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晚!大侄!快來救救香枝啊!”抱著孩子薑蓉一路哭著喊著衝進了秦晚秋家,看到秦晚秋竟是撲通一下就跪下了,“小晚,我知道以前咱們對不起你們家,但是千錯萬錯都是大人的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救救我閨吧,嬸子給你磕頭了!”
“這是怎麼了?”周氏一臉驚愕的看著閉著眼額頭不停流的小侄,滿臉擔心,“小晚你快給看看吧!”
就像薑蓉說的,再大的仇再大的怨,這麼丁點兒大的孩子總歸是無辜的,哪裡能見死不救。
秦晚秋也不多廢話,直接薑蓉把孩子抱進屋子裡去,然後將其他人全部趕了出去。
屋子外,薑蓉一直流著淚眼的盯著房門,模樣頗爲脆弱可憐,做妯娌這麼多年,周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副模樣,不心下慨,再不好,終究還是個好母親。
“三弟妹,香枝那傷到底是咋整的?”
薑蓉了拳頭,咬牙道:“都是那狠心的老子!”
“三弟?”周氏訝異的張大了,這麼大點的孩子也能下得去這狠手?這還是親爹嗎?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房間門終於打開了。
“小晚,我家香枝怎麼樣了?啊?”薑蓉迫不及待的抓著的手問道。
秦晚秋淡淡道:“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最遲明天就能醒,只是有些失過多,且孩子本嚴重營養不良,日後最好好好補一補,再則,孩子頭部了創傷,醒來後可能會出現頭暈、嘔吐等癥狀……”
況瞧著是危急了些,不過好在送來及時,卻也沒有太大危險,只是腦震盪卻是不了的了。
聞言,薑蓉狠狠鬆了口氣,只是想到秦晚秋說的話,營養不良是不大明白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孩子需要好好補一補卻聽明白了,可想到那個如今已是窮得叮噹響的家,就不由的悲從中來。
補,也想給孩子好好補補,可是兜兒裡沒錢拿什麼給孩子補!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趁著秦晚秋不在,薑蓉對周氏開了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卻是頗爲心酸。
周氏本不攬麻煩,可是看著那小小的娃一副乾癟瘦弱的模樣,明明五歲了,卻像個三歲孩子大小,小臉黃黃的,頭髮也枯黃跟稻草似的,這心就不由的了,不過也留了個心眼兒,只借了二兩銀子,用這些銀子給孩子補補子是足夠了,再多也就沒了,至於這銀子到底能不能落在這孩子上,看薑蓉這樣子,也是真心心疼孩子,就算不能全部落在孩子上,幾頓好的也總不了的。
原本週氏還想勸,既然秦三郎讀書讀了這麼些年沒個出路,還不如就算了,在家裡好好侍弄那幾畝地,或是去鎮上當個賬房先生也不錯,總不至於再這麼困難著,可轉念一想,自家兒子纔剛中了秀才,此時說這些話,沒準兒會讓人覺得是在嘲笑炫耀,見不得弟弟好,便只得作罷,不去惹人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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