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量較之過去似乎多了不,隨著天氣漸漸炎熱,不時就幾道雷電劈下,伴隨而來的往往就是一場瓢潑大雨,雖說這樣的天氣還不足以帶來什麼災害,但卻也給村子裡的農民們帶了不麻煩。
秦家村約莫有二百多戶人家,不過能住得起磚瓦房的原先攏共也就四五家,如今因著像秦剛、秦小六幾個被秦晚秋搭了把手賺的錢多了些,家裡倒是蓋起了小小磚瓦房,而其他多數還是土胚建的房子,屋頂上茅草覆蓋,每每下雨,幾乎家家戶戶家裡面各都要放著幾個盆,用來接屋頂下的雨,要是再颳起一場大風,屋頂上的茅草都能被卷跑了,未免家中徹底被雨水侵襲,往往這個時候,大家也只能冒著大雨去補屋頂。
這便也罷了,農民最擔心的卻還是莊稼問題,要是雨水過多把莊稼給淹壞了,那大家夥兒可就真要愁死了,能怎麼辦?只好頂著大雨去地裡排水。
就在這樣一個天氣實在古怪多變的季節,秦晚秋迎來了十五歲的生辰。
十五歲,在古代就是子年的象徵,代表著已經從一個變了一個人,代表著已經可以嫁人生子了,可以說,這個日子,是這個時代的人一生中最爲重要的日子之一。
秦大郎和周氏寵兒寵得不像話,連兒子都要靠後站,兒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他們哪裡會委屈了,早早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來,生辰當日足足擺了一百多桌,宴請了全村所有人,極其盛的菜餚吃得大夥兒那是眉開眼笑。
烏黑的髮如綢般亮順,長長的直至部,乖順的散落在背後,隨著行走間輕輕擺,如同瀑布般麗人。
在全村人的見證下,周氏帶著滿臉的笑容溫的替挽起長髮,將自己最樸實最真切的祝福送給自己最疼的兒,直至將秦大郎親手雕刻打磨出來的牡丹花木簪的髮髻間,周氏的眼中卻不由閃爍起了淚花。
當年瘦瘦小小的小“紅皮猴子”終於長大了。
秦大郎也不由偏過頭去,悄悄抹了把眼角。
秦晚秋心裡也是酸酸的,卻是真的很高興,唯一的憾,就是了那個男人吧。
想到這兒,秦晚秋心裡暗暗給韓擎風又添上了一筆,好好的皇宮不呆,偏要大熱天出來微服私訪,微服私訪也就罷了,還偏偏要來們這窮鄉僻壤,純粹是閒的蛋疼!害得得和男人分離那麼久,害得和男人在這樣特殊的日子都無法相守!
“總算是趕上了,秦姑娘生辰快樂。”張掌櫃滿臉笑意恭賀道,將兩個包裝的禮盒遞給,臉上還著些許倦意,定是快馬加鞭風塵僕僕而來了,“紅盒子是我家公子託我帶給姑娘的,還有一件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秦姑娘可莫嫌棄。”
“怎麼會,張叔能親自到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謝謝張叔。”秦晚秋笑道:“張叔若不嫌棄的話,同我家人一樣喚我小晚就好。”
“如此那我就託個大了。”張掌櫃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我今兒個來還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先前你繡的那百壽圖,在長公主壽宴上可是大大出了一把風頭,長公主甚是喜,連連讚歎不已,直說小晚你這般本事堪稱天下第一繡娘!”
福寧長公主是個風雅之人,這罕見才氣和絕頂技藝相融合的百壽圖顯然中了的。
“原本長公主還想要召見你,只是聽說你遠在千萬裡之外,便只得作罷,賜下了很多賞賜託我家老夫人送與你,這次我便都帶來了。”說著,張掌櫃忙帶來的兩個夥計去把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
東西都珍而重之的裝在箱子裡,也沒人能看到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只是看著那一口口大大小小看著箱子就很價值不菲的樣子,在場的村民們還是有不都羨慕嫉妒不已,好在張掌櫃和秦晚秋在一旁說話沒人聽到,否則要是給知道這都是公主送的,大夥兒還不得當場嚇趴了。
“後面那輛車上的是我們家老夫人送給你的,這次你的百壽圖我家老夫人在長公主的壽宴上很是風了一把,如今我家老夫人可是激你呢。”
對此,秦晚秋倒是不以爲意,人家頂多只當是個厲害的繡娘而已,做的好了隨手打賞點玩意兒那是正常的,真要說因爲這就被人家惦記著多激那純屬扯淡,指不定人家心裡有多瞧不上這“鄉野村姑”呢。
當然了,秦晚秋可不是傻子,心裡想歸想,但面上卻不聲,只很認真的說了聲謝謝。
“長公主壽宴過來,不人找到我家老夫人那兒去,向打聽你的況,想要跟你下單呢,出價極高,你可有那意願?”
長公主親口贊爲“天下第一繡娘”,可見其對秦晚秋的手藝有多滿意,多人天想方設法的想要在長公主面前臉卻沒有門路,如今長公主這欣賞的意思纔剛一,那些人就跟聞著了腥味兒的貓似的,絞盡腦想從手裡再弄一件稀罕刺繡去送給長公主,沒準兒真就藉此機會了長公主的眼呢?不說抱上長公主的大,哪怕只是搭上一丁點兒關係,也是益無窮,一點金銀又算的了什麼?是以那些人開價還是真高。
當然了,爲求抱長公主大的捨得砸錢,那些的人也是不遑多讓。
那家老夫人其實是個顯擺的,先前得了那件清明上河圖雙面繡,早就在圈子裡顯擺好幾回了,無不一片驚歎震撼,不人早就看中了其中秦晚秋的這手絕活兒,心心念念想要下單子呢,只是那家老夫人打死不說是哪兒來的,衆人也只得作罷。
這回壽宴之上長公主親口問起,家老夫人哪裡敢有半分瞞,立馬老老實實將秦晚秋的況稟明,連同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不過秦晚秋的住誰也不知道,這千里迢迢旁的人家也沒人在這兒,只得找上家老夫人了,有打其他小算盤的,也有真心想要得兩件漂亮裳,或是屏風之類的件,日後不管是擺在家裡,還是拿出去送人也是面,畢竟那可是“天下第一繡娘”出品。
聽到這事兒,秦晚秋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刺繡其實真的是一件很費神的事,現在又不缺錢用,完全沒必要爲了那高昂的傭金一日日埋頭苦幹,要知道認真繡起那東西來,無需一個時辰,眼睛就酸了,長時間坐著埋著頭,脖頸肩背腰也是痠疼得很,總的來說刺繡絕對是件苦差事。
只是拒絕的話到了邊,秦晚秋卻又將其吞了回去。
“有哪些人下單子,可有名單?”
張掌櫃忙掏出一張紙,上面麻麻寫滿了字,誰誰誰家的,要件什麼什麼件,金額是多云云,信息倒是寫得很清楚。
“若你同意了接誰家的單,我這送封信回去,對方會立即將定金送來。”
秦晚秋仔細看著名單,上一世好歹當過貴妃,跟京城的上流社會接不,加上當時又有心鑽營,倒是刻意打探了解了不幕,對於那些人的瞭解不可謂不深。
一眼看下來,秦晚秋在名單上勾了幾道,然後將名單還給張掌櫃,“除了我勾出的那幾個,剩下的都回絕了吧。”
張掌櫃有些奇怪,這麼認真挑是挑什麼呢?難道都是挑的傭金高的?或是位高權重的?可惜一看名單,卻又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甚至他本無法從中找到任何共同點。
秦晚秋暗笑,旁人當然找不到共同點,那些名單裡頭,韓擎風的死忠“保皇黨”第一個被剔除,接著上一世宮裡那些“好姐妹”的家族也被剔除不考慮,剩下的所挑選出來的有上一世韓擎蒼的堅定擁護者,還有兩個是現在權勢並不很大,但是將來卻會大放異彩的家族,最爲特殊的,卻是都有些驚訝的,便是準婆婆的孃家佟家竟也在其中,單子是定的一件百子千孫屏風,應是給家中兒作嫁妝用的。
既然已經知道了韓擎蒼的心願,自然要儘自己所能幫他,未來想奪位功,除了他手上有兵權還不夠,還需要朝中重臣的支持擁護,而所挑選出來的那些,都是有可能能被拉到他們這邊陣營來的。
一副刺繡不算什麼,但卻可以作爲一個良好和諧的開端,日後待到了京城,可以藉著這個橋樑快速與對方建立起際關係來,接著再徐徐圖之。
“這幾家裡,若有誰家是特別急要的,比如說姑娘嫁妝,或是壽禮之類的,對方在契約上註明,我可以考慮先繡,當然,若要指定繡面繡線,也可以們自行準備。”
“行,你放心。”張掌櫃很爽快的應下了,單子了,他也是有傭金拿的,再說,就算沒有傭金,就衝救了他家公子一命,他也很樂意幫的忙。
待宴席散了,一家人也是早已累得不行,不過周氏最是見不得髒,儘管很累卻還是強撐著領著幾個幫忙的婦人洗洗刷刷,將剩下的菜分一分,待幫忙的幾個婦人回去時給們帶了回去,喜得大家是見牙不見眼。
秦晚秋倒也想幫忙,不過周氏說今天是壽星,是說什麼也不讓手,直接把趕回房間去了。
房間裡的梳妝檯上擺著一個緻的紫檀木盒子,裡面是一套極珍貴的鴿紅寶石的首飾,髮簪、耳墜、項鍊、戒指、手鐲……極濃烈的紅,如同燃燒的火,又似流的,即使在昏暗的燭下,也依舊散發著帶著淡淡熒效應的紅,近乎神話般到極致的彩,只一眼,便人目眩神迷。
是每個人的天,漂亮的首飾對於人來說更是天生就有無法抵擋的力,如此絕倫的首飾,秦晚秋自是一見之下便不釋手,更何況,這還是韓擎蒼送的,便更是當寶一樣珍不已了。
忍不住將它們都戴到自己上,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臭了許久,才不捨的取下重新放回盒子中鎖上,接著打開了剛剛張掌櫃給的兩個禮盒。
紅盒子是輕塵的禮,打開一看,秦晚秋登時驚訝的張大了,竟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這樣一顆,那可是價值連城啊,可真不愧是富甲天下的皇商家族嫡長子,出手就是豪!
秦晚秋暗暗咂舌,有個土豪盆友力真的好大!
再看另一個盒子,是張掌櫃的禮,一條珍珠項鍊,白的珠子散發著淡淡的和暈,顆顆圓潤大小完全相同毫無瑕疵,亦是價值不菲。
暗暗將這筆人記在心裡,接著秦晚秋又打開那些“賞賜”的箱子看了看。
都是些綢緞布匹、巧擺設、金銀首飾之類的,不是多稀奇,但的確很緻,最爲特殊的就是長公主那份賞賜裡的兩匹宮緞了,那可是宮裡的玩意兒,京城多貴婦千金都眼的想方設法想弄上一匹呢,雖然對於長公主來說,這東西確實不稀奇,但卻也不會隨手誰都送,既然能送兩匹,想來長公主對的印象應該還不錯吧?
秦晚秋暗自琢磨著,長公主的大是一定要抱的,這次能給留下一個好印象自是最好不過。
將這些東西都收拾好,上了鎖,還有輕塵、張掌櫃的禮也通通上鎖,雖然這房間一般沒什麼人會進來,但也難保萬一,鄉下人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規矩,進了屋子隨手這個抓抓那個都是正常的,這些東西件件華麗無比,難保萬一別人看到不會眼紅,惹出點麻煩來可就不好了,再者,既然鄉下,還是低調些比較好,太過張揚輕狂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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