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加更,真是得不嘗失啊。得了重冒,這兩天頭昏沉沉,對不住大家啊)
三月下旬,北燕范文瀾奉旨巡按登州、檢視兵備;而在三月二十八日,以一艘姿雄闊林政君級戰艦、三艘津海級戰艦爲首、包括十二艘護衛艦的靖海水師第一新編特混艦隊,第一次完整的駛海州港,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新編特混艦隊,除了十二艘新式戰艦居中編隊外,兩翼還有一支舊式戰船隊護衛側翼,整支艦隊有新舊大小戰船及補給船共三十二艘,戰卒、輔兵及水手滿編八千人。
此前新式戰艦雖多次停泊在海州港,但新式戰艦在港時,炮口都用護甲板封閉,整看上去就像是多出一兩層艙的商船;無法靠到近,實際也難引起燕胡間的足夠警覺。
這時將新式戰艦以編隊形式駛海州港,展現在世人面前,新式戰艦還於整個戰船編隊的核心位置,稍有心的人,都能看出它們其實就是淮東軍的主力戰艦。
就往以往,靖海水師的主力船隊,也很整編制的駛海州主港,更多的是駐泊在十數裡外的東西連島軍港上。
三月二十八日這一天,靖海水師艦隊,整編制的駛海州主港閱,稍有些眼力的人,都能猜到,這是要出港大打出手了,更何況還有著前所未見的新式戰艦;一時間引人無數民衆涌碼頭圍觀靖海水師整編制離港作戰的盛況。
在海州主港的核心碼頭上,甲卒林立,將圍觀的人羣擋在外圍。
靖海水師副指揮使兼領新編特混鎮師制軍的楊釋,將親自率第一新編艦隊打第一仗,此時他穿戎、手按指揮刀,率領參謀將團,站在碼頭前,等候艦隊港。
林縛及宋浮、高宗庭、孫敬堂等人,則坐在稍後的高臺,看著整個艦隊港,對第一新編特混艦隊進行離港開赴戰場最後的檢閱。
艦隊的港有序而緩慢,需要大家有耐心等候。
林縛不些不耐煩,側看向站得稍後的連島弩場督事石臺,問道:“燕虜用吳曼制噴焰弩,才破二十步外皮甲;軍械監初制伏火弩時,也能破二十步外甲?”
北燕試製伏火弩的詳細消息,也於稍早一些時間從燕京的線快速傳到海州來,爲海州這兩天來的新鮮話題。
“宋學士率我等初造銅弩,也只能殺二三十步之敵,”石臺說道,“吳曼早年與范文瀾、陳復並稱遼東三,能從隻言片語之間知曉伏火弩之,以三月之功試伏火弩,確實是名不虛傳……”
高宗庭、吳齊、葛存信等人在知道北燕試製噴焰弩的消息之後,倒不甚張。
程二三十步的噴焰弩與散彈程四百米到六百米、實心彈程一千米到三千米的伏火弩,這之間要越的鴻太大了——
軍械監在七年前最早試製的伏火弩原型,殺距就達到三十步。
殺距僅有三十步的伏火弩,除了在守城壘時能發揮出一些作用外,在正面鋒的戰場上,還遠遠不能取代一百步殺的步弓及臂張弩、一百五十步殺的蹶張弩、二百五十步到四百步的牀弩的地位。
可以說,前朝宮中所傳的噴焰戲差不多就將伏火弩的原理說,伏火弩的原型也早在七八年前就試製功。
但是,就是在伏火弩試製功之後,軍監械這些年來上面投的資源,也不下於打一場荊襄會戰,無非就是開發威力更強的火藥,製造能承更強炸力的膛管,不斷提高膛管跟彈丸的加工度,開發配套的瞄準及野戰行軍技——這一系列技的發展,都賴於淮東技系的整發展,這是用數萬人、十數年時間堆積出來的,怎麼可能燕虜短短三五個月時間裡超越過去?
淮東軍甚至在前期高強度、高度的演中,初步發展出伏火弩水陸軍戰,並培訓出第一批炮兵指揮及合格炮手來。
鏡提前裝備到旅營,可以說是爲列裝伏火弩做準備;僅發火裝置在短短六七年裡,就更新了三代技,從早期的火棒、火門、火繩,一直到此時使用燧石擊火的裝備,纔算是勉強人意。
甚至在優先發展單人型伏火弩(火槍)及重型伏火弩(火炮)上,淮東軍部也曾有分歧,最終還是林縛大手一揮,確定優先發展火炮。
四斤伏火弩,膛僅重四百斤,裝備上牽引車,用騾馬拖拽,能很好的隨步旅進地形複雜的戰場。四斤伏火弩,一次能發六十枚鉛丸,形的彈幕能對三百米外的人馬造有效殺傷,至在資源有限的早期,發展火炮更能顯著的提高淮東軍的戰力。
如今軍械監炮廠,每月最多能鑄八十門輕重型火炮;在過去一年時間裡,加上早期生產的火炮,淮東水師及陸軍列裝的輕重型火炮,已經有一千二百餘門;其中兩支新編特混艦隊,各列裝輕重型火炮四百八十門。
相比較之下,登海鎮師才裝備三個戰弩營,輕重火炮不足二百門,已經算是火力小的;而離、淮兩軍七個鎮師,眼下總共才裝備二百門火炮,還只要主要依賴傳統的戰械進行作戰。
這時聽得燕虜功的試製出能殺二十步人馬的噴焰弩,高宗庭等人怎麼可能會有於衷?
“中原丁口億萬,便算是萬里挑一,也能挑選出好幾千個才俊來,關鍵還是我們的腦筋要能打開,不能循故守舊、頑固不化,”林縛淡淡一笑,又與石臺說道,“北伐在即,伏火弩應能大展神威,但你們不能懈怠啊,爭取在西征之前,使伏火槍也能列裝營伍……”說到這裡,林縛蹙著眉頭,對帶有後世記憶的他,多覺得伏火弩、伏火槍這樣的說法很彆扭,跟高宗庭等人商議道:“這伏火槍聽上去也彆扭,是不是就直接火槍得了;伏火弩也可以改稱火炮?”
當世,“炮”作爲“火炙”解,宋浮、高宗庭等人聽林縛說“火炮”一詞,其實更是彆扭。不過,這種細枝末節的事,實在沒有什麼好爭辯的,無非是定個標準世人好稱謂罷了,林縛如此說,衆人便都稱好。
林縛又與石臺說道:“火槍一事要抓啊,不然西征的後勤之事,力會很大。”
收復燕京,燕胡殘部往西北逃竄不是什麼難以預料的事,甚至都未必能在渭水平原殲滅陳芝虎部,軍部要考慮到往西、往北,在遼闊的草場及大漠繼續剿殘敵的況,那時就會面臨嚴峻的後勤考驗。
唯有火槍列裝之後,步旅的鎧甲能輕型化,才能極大的減輕後勤的力——千百來,中原除了數鼎盛王朝外,絕大多數政權難以對西北廣袤地實施有效的控制,嚴峻的後勤問題,絕對是最爲關鍵的因素之一。
這時候楊釋率參謀將團,步伐劃一的行到檢閱臺前,高聲請令:“靖海水師新編第一特混艦隊,港列隊完全,請主公檢閱,指示離港作戰之軍令……”
林縛振聲回道:“著令靖海水師新編第一特混艦隊離港赴敵前作戰,諸將士英勇作戰,報效國家……”
楊釋轉朝向參謀將團,拔出指揮刀,沉聲呼喝:“英勇作戰,報效國家!”參謀將團及周遭甲卒皆齊聲呼喝,很快港口外的戰艦也響應的發出嘹亮的鳴笛聲。
在碼頭外圍觀的人羣,聽到作戰令發佈,雖然還不知道清楚這支艦隊將奔殺何,但無疑是揭開戰爭的序幕,心眼明的人,當即就歡呼起來:“王師北伐了,王師北伐了……”
戰前檢閱十分簡短,林縛當場籤置作戰令,楊釋率參謀將團乘小艇登上旗艦之後,就打出請求出港啓航的旗號,林縛輕籲一口氣,與邊諸人笑道:“北伐之戰就這麼揭開序幕,是不是有些冷清了?”
宋浮、高宗庭等人皆是一笑。
爲行北伐事,林縛僅僅將宋浮、孫敬堂等人從江寧召來海州,臨時編北方統帥部,完全沒有爲北伐進行總員的架式,人怎麼能想信新編特混第一艦隊的離港,實際上是已經揭開北伐戰事的序幕?
以往軍部不斷加強長淮軍,只是使河淮防線局勢張,但江淮腹地依舊難以戰爭將臨的張氣氛——當然,新編特混第一艦隊離開海州之後,林縛又迅速簽署戒嚴令,從四月一日起,開始對江寧、海州、徐州、壽州等城實行無限期的宵戒嚴,才真正使得地的形勢陡然張起來。
與此同時,林縛早前簽署的諸多員也於四月一日正式生效,海州、廬州、壽州、隨州等地的屯卒將從四月一日起,正式組十六個新編旅,分別開拔到南、徐州、沂州、海州等近敵防線上協助主力鎮師作戰;同時又使弋江、黃州、江州、袁州、上饒、崇州、明州、晉安、泉州、夷州等地的屯卒,於四月一日正式組建二十四個預備旅,彷彿平地拔起似的揭開北伐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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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邵城縣位於漢江南口,距高麗國都漢城不足百里,又北守漢江口,爲名符其實的漢門戶之地。
邵城位居漢江灣的腹心,實際即後世的韓國仁川市,雖臨海,但外圍有賀津諸島環護。諸島與陸地之間的海域,礁石錯綜複雜,水淺而朝差大。一到落之時,大片的海灘出來,能通行的水道又是低區,使得吃水深、不悉水路的船舶進來輒擱淺。
海東行營軍雖有戰船之利,在東海上縱橫無敵,但早期不利於高麗沿海複雜的水文況,屢屢在近海給高麗水師擊破,吃了不虧,以致海東行營軍後期以封鎖高麗沿海爲主,極進島礁區與高麗水師近舷搏,登陸襲擾就更發生。
故而邵城由於獨特的水文地理條件,以及門戶形勢,爲高麗水師在漢城西的主駐港,保護漢及漢江口不淮東水師攻襲。
天命七年,葉濟白石率部支援高麗,就主要駐守在邵城。
除了從西側翼屏蔽漢不海軍及淮東所屬的海東行營攻擊外,葉濟白石也有意進一步將高麗水師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即使將來燕京發生什麼變故,他從邵城海舟趕回燕京,要比走陸路迅速得多。
四月二日,高麗邵城,還沒有到戰爭將臨的張氣氛。
燕京將作司使工攜噴焰弩來邵城,葉濟白石與高麗平淮水師主將催權臣到城西的校場觀看噴焰弩演。
葉濟爾使將作司工到諸軍演試噴焰弩,是要諸軍警惕淮東軍可能新近裝備營將的新式戰械伏火弩——看著噴焰弩在二三十步,發散彈將數人馬偶打得面目全非,催權臣等一干高麗將臣皆咂奇:“此弩看似程不遠,但用之守城或水戰,必有奇效……”
催權臣在高麗堪稱是名將級人,海東行營軍在近海與高麗水師作戰屢屢吃虧,便是折在催權臣的手裡——催權臣認識到高麗水師與淮東在戰船上的差距,故而儘量避免遠海作戰,而是利用近海島礁的複雜地形,淮東水師戰船進去接舷作戰,屢屢得手。
淮東早初在高麗戰場上給高麗水師繳獲去的幾艘大型戰船,也都是折在催權臣的手裡,也撐起催權臣在高麗的水師名將之名。
葉濟白石心想催權臣還是有能耐的,這噴焰弩看上去程不遠,但一次發十數二十幾粒散子,戰船的甲板相對狹窄,七八枝噴焰弩同時發,就能在接舷時將敵船甲板全部覆蓋,這比一隊弓弩手近距離箭的效率要高得多,畢竟在戰船上,就算有更多的弓弩手也排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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