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硯快走幾步，手在墻壁上一按，口大開，明亮的線從上方照下來。

他雙手攀在口邊沿，兩腳一蹬，輕輕松松地跳了上去。

“林大小姐，你能自己跳上來嗎？”

“能！”

出口就在上方，像在頭頂開了一扇天窗。

林霜遲踮起腳尖，學著玄硯的樣子，舉起雙手試圖去夠口的邊沿。

可算了一點！

，不夠高！

哪怕踮起腳尖蹬了蹬，又跳了跳，都沒能攀上去。

后忽然傳來一陣低笑聲，仿佛在嘲笑的“不自量力”，林霜遲一瞬間臉頰充，紅出了兩輩子都不曾有過的！

被后的笑聲攪得無比煩躁，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咬牙切齒道：“不許笑了！”

殊不知，這話一出，蕭眠舟卻再也不掩飾此刻的心，朗聲大笑起來。

林霜遲：“……”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蕭眠舟早已被馬蜂窩了！

“林大小姐，屬下拉你上來吧！”玄硯有理由懷疑，他家主子再這麼放肆，就要把這位林大小姐得罪完了。

林霜遲深呼吸了下，剛要出手，突然雙腳離地，連忙慌里慌張地攀住口邊沿。

而后，子似被一力量往上推送，順勢一躍而上，終于離開了道。

蕭眠舟隨其后跳了出來，臉上仍舊帶著一抹淺笑，連往日深藏于眸底的冷漠都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就是你所謂的手不錯？”

他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沒見過這麼惡劣的人！

林霜遲氣得雙手攥拳頭，恨不得對著那張微笑的俊臉砸下去。但理智告訴，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態，不得已之下，只能當做沒看到這個人似的，拼命制著惱怒的緒。

“林大小姐，要不再看看現場？”玄硯連忙打起了圓場。

林霜遲冷哼一聲，背對著蕭眠舟，重新審視起這個現場。

見狀，蕭眠舟瞥了眼自己的手下，心中暗道可惜。

比起此刻的平靜如水，其實他更想看方寸大的生模樣。

那可比現在真實多了。

要是林霜遲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大抵要罵一句“有貓餅”，但忙于在腦中推算各種可能，如麻的思緒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見臉上恢復以往的清冷平靜，蕭眠舟便知道事有了眉目，開口問道：“這個道，是否就能證明齊正清是兇手了？”

玄硯一想到，這次找出兇手也有他的功勞，頓時樂呵呵道：“林大小姐，您真是神機妙算啊！一開始就把齊尚書困住，這會兒證據一出來，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是不是現在就去通知李知府，立刻把齊尚書緝拿歸案？”

林霜遲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道口，而后搖頭，“還沒到那個時候！”

“為何？”玄硯一愣，而后想到了什麼，不試探道，“林大小姐，你該不會因為他拜兵部尚書就不敢抓人了吧？”

“我是那樣的人？”林霜遲不悅地瞪他一眼。

玄硯著鼻子，嘟噥了一句，“這誰知道啊？”

“……”

林霜遲嘆了口氣，突然對蕭眠舟提議，“王爺，您要不考慮換一個侍衛？”

“換你麼？”蕭眠舟打趣道。

林霜遲：“？？？”

眼看又要被惹了，蕭眠舟別過眼，識趣地轉移開話題，“如今，道都擺在面前，齊正清又沒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你還在猶豫什麼？”

“機！我想不明白，他殺二狗的機是什麼。”

經這麼一提醒，蕭眠舟和玄硯也想到了這一茬，神也凝重起來。

盡管從目前的證據來看，齊正清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他和二狗是父子關系，沒有足夠的機，“殺人兇手”的罪名就不一定能立。

他們只看到了眼前證據所指向的目標，卻沒考慮到這一點。

相比之下，林霜遲則看得更深一些。

沉默片刻后，蕭眠舟提出自己的建議，“要不先去齊府審問下齊正清？你不是一向擅長審訊嗎？說不定能從齊正清的供詞中找到破綻，解開這個謎題。”

“也只能這樣了。”

林霜遲最后再看一眼那條道，抬步往塔下走去。

一行幾人剛走出月塔，遠遠就看到陸捕頭如離弦的箭般沖而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恐慌之。

林霜遲眉心一跳，一不好的預浮上心頭。

像驗證的預般，陸捕頭一看到，立即大喊：“林大小姐，出事了！齊尚書被人殺死了！”

這道消息恍如平地驚雷，幾乎把林霜遲等人劈了傻子。

不過轉瞬之間，便回過神，大步流星地往齊府的方向趕去。

“先去齊府！路上順便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好。”

*

沒過多久，林霜遲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齊府。

事發突然，齊府里沒了主心骨，已經一片。

下人們人人自危，早已被府的人控制住，每一張臉上都布滿了驚恐的神。

林霜遲環顧四周，隨陸捕頭走向案發現場。

只是，當遠遠看到高聳在林木間的五層塔時，林霜遲臉一變，提起擺跑了過去。

這時候，一陣痛心疾首的哭聲傳耳中。

“兒啊……我的兒啊……你怎麼忍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我的兒啊……”

林霜遲抬眸看去。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坐在齊正清的尸首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伺候的丫鬟婆子紛紛出言安，卻都沒能讓停下來。

“那是齊老夫人！”陸捕頭靠近林霜遲，低聲慨，“齊尚書被人害死，最傷心的莫過于齊老夫人了。本來就聽說齊老夫人不太朗，經此禍事后，只怕不太妙啊！”

對老人來說，這世間可沒有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令人痛心的了！

李東明正在不停地安齊老夫人，“老夫人，您可要保重自己的啊！要是齊尚書知道您不顧及自己的子，只怕走得也不安心啊！”

“知府大人，我兒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呢？究竟是誰如此殘忍地殺害了他啊？”齊老夫人著帕子，仿佛下一瞬就會哭暈過去。

對這個問題，李東明同樣沒有一點頭緒，這時，余剛好瞥到林霜遲的影，頓時喜出外道：“林大小姐，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