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師傅被騙了，宋軍也被騙了，竊命的益者是章從耀。

　“老不死的。”一想起這個，虹闞無聲地罵了兩句，“老不死的！”

　審訊室里，章云新終于忍不住了，主開口：“你不是很有本事，全部都查清楚了嗎？為什麼還要見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瑞和這才抬眼看他：“因為我有話跟你說。”

　章云新有些詫異，挑眉：“難道是來對我示威的？”

　“這個時候你倒是聰明了一回。”瑞和敲著桌面，不顧章云新沉下來的臉繼續說，“沒錯，我就是來挑釁的。你們章家這幾年敗得快的啊？胥云命香停產了吧？人脈里面藏著掖著的齷齪事突然就被出來，生意也走下坡路了吧？如果不是章淮民撐著沒死，用特調總部副部長的名頭給章家續命，你們應該早就撐不下去了吧？其實何必呢，又不是只有道門這條路好走，做一戶普通人家不也好的嗎？不過是放不下名利和權勢。”

　瑞和嘲諷地笑：“章淮民也是識趣，臨死之前代你什麼都別干，反正他都死了，名聲臭也就臭了吧，可惜你不甘心。”

　章云新不開口也沒事，買兇這件事是他親自辦的，沒有給其他人知道，所以陶執法從朱鑫的魂記憶里提取出來他跟章云新的易過程，鐵板釘釘無可抵賴。

　朱鑫是活躍在黑網上的資深殺手，他附的鬼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煉化多年，將“人匿鬼”這一招使得爐火純青，稱得上他的招牌手段。此番如果不是遇上了實力接近百年老鬼的連聰，可能還真的讓他投彈功，全而退。

　關鍵時候連聰用將炸彈困住，抵消了一大半的炸力度，否則炸掉的就不止一個臺了。到現在連聰還在馭鬼牌里養呢。

　“章家做了什麼導致了氣運逆轉，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數，用這樣仇恨的眼神看我真的沒有必要。”瑞和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章云新，“這是你們的報應，而這份報應只是開始。”

　我會親眼看著，親手推你們章家走向滅亡，一個無德的家族就應該被淘汰，這一次你們連想茍延殘的機會都別想有。

　“你敢！”章云新看出瑞和眼中濃濃的威脅，激地要站起來，“哐當”幾聲響，他手上的手銬將他束縛在椅子上，讓他無法彈。“徐虹臻！你敢！”

　瑞和已經走出去，對守在外面的警察點頭：“好了，麻煩了。”

　“走吧。”虹闞攬住瑞和的肩膀，兩人一起往外走，“你跟他說什麼了？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威脅一下而已。”瑞和笑笑，淡定地說，“讓他也難難。”

　“唉！”

　經此一事，章家徹底爬不起來了。瑞和要做的，就是讓他繼續趴著，他直接對外放風聲，自己和章家有仇，以后不管是章家派系的人還是與章家有關系的人，在他這邊通通別想有好待遇。

　南副部長找他談話：“你啊你——對你影響多不好！”

　要想走向高位，就一定要有好的形象，公平公正！雖說人都私心，但只要大面上過得去，私心不影響大局，你在心里地想一想，暗地里悄地絆絆腳，也無傷大雅。

　“我就是故意的，不怕南部長笑話，我年時就一直有一個愿，那便是以后出人頭地時能給我的師傅，我們荷蓮觀帶來榮耀，每當我這麼說時，我的師傅里說著不用不用，臉上卻笑開了花。”瑞和懷念地說，“我不是哄他的。我知道我這麼做，會有人在背后說我公私混淆，把私人緒帶到工作上等等，這些都沒關系，我就是想說我討厭章家，就是這麼簡單。”

　“唉，我也能理解，算了算了。”這些年兩人合作得愉快的，南副部長本就和章淮民關系一般，相比之下他肯定是支持瑞和的。

　經過四年多的發展，第八組已經在總部立穩腳跟，那些閑言碎語本無法搖瑞和分毫。

　五年后，章家大院被賣了出去，章家族人紛紛四散，盤桓京城幾百年的大世家最終土崩瓦解。散落在外的章家門生，對外都不敢再以章家門生自稱，那一天，瑞和在采寧子的排位敬了一炷香。

　*

　十五年后，瑞和當上了特調總部的副部長，然后又是十年，他坐上了總部部長的位置。為了減輕警衛組的工作力，瑞和直接住進了總部部長辦公室。弟子澄騅在道門大比上沒能獲得前三名，失落了好幾天，不過他很快重振旗鼓，憑著自己的努力考到了天師從業資格證。

　為了歷練他，瑞和并沒有為他開任何方便之門，讓他實實在在地用真本事考進了地方支部，不過澄騅到底是他的嫡親唯一弟子，在外頭多的是人給他行方便，瑞和要做的就是經常敲打他告誡他，讓他不要得意忘形。

　道協與特調總部開展合作之后，瑞和跟翟應麟打道的地方就更多了，不過兩人的關系僅限于公事上的合作關系，毫沒有發展出一點私。

　不過關于翟家的傳聞不，似乎他家的孩子叛逆的，翟應麟完全管不住，今天談了一個明星，后天又被拍到和某個模特進酒店，讓道門中人看戲看得夠夠的。

　“那孩子去考金州特調支部了，你金月師叔給他面試，回頭跟我說起時說，那孩子天賦真的很不錯，就是不好管，他沒敢錄取。”這是虹闞跟瑞和聊八卦時說的，他嘆，“翟應麟那人……也是一降一，他年老，同樣是作為主養大的兒子卻活潑過了頭，搞得跟半個娛樂圈的人一樣，三天兩天和小明星一起上報紙，這樣出名，也實在是不適合招進制。”特調屬于半形部門，一直低調。

　“不說他了，澄佑怎麼樣？前陣子不是說相親去了？了嗎？”

　“沒！”虹闞嘆氣，“那孩子和人家孩見面，聊天就聊什麼相對論什麼定理的，介紹人來找我抱怨我才知道，怪不得相親一直不功呢！”

　閑聊著，虹闞冷不丁地說：“我要退休了。”

　“你終于愿意退休了？我之前讓你退休，你都搪塞我。”虹闞都過九十大壽了，這樣高壽，瑞和早就想讓虹闞退休休息了。可惜虹闞自己不愿意，他這個總部部長只能由著對方了。

　“我倒是覺得自己還能干到一百歲，澄佑不放心我，不讓我工作了。”

　瑞和將手機換了個手，笑著說：“果然還是澄佑說話管用，那你上京嗎？”

　“肯定啊，你們都在京城，正好我退休了，找你們去！”

　“歡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