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昨天晚上一樣,還是一群人開大會,不過地點換了“東星”在大大廈廈祖的會議室,除了七個東之外,還有田東華、區區給“東星”派來的黨委書記譚輝和記錄會議容的小書。“秦皇島的事兒大家都聽說了吧?”侯龍濤是總裁,自然坐在主座兒了。“知道。”“聽說了。”“那好,東華,把你的談判綱領說一下兒吧。”
“好,其實很簡單,重要的是雙方都有利潤,但秦皇島方面完全是作其,我覺得四、六分是咱們可以接的下限,也就是以七百九十九元的價格出售給對方,當然了,談判時要盡量將售價提高,如果能再加三分利,咱們可以把運輸的責任承擔下來。”“你這是專為秦皇島制定的戰略,還是今后全以此為準?”
“全以此為準。”“嗯,”侯龍濤點了點頭,“那談判的容,特別是價格需要對外保。”“那是一定的,但秦皇島是咱們第一個北京之后的大客戶,我覺得可以給他們一點兒Discount,頭十萬套,在價上減去五分利,而且他們每介紹一個大客戶,就可以再以DiscountPrice購買十萬套。”
“最后那半條兒可以適用于任何城市。”“好的。”這點田東華也想到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如果他們說死了也不接咱們的報價怎么辦?”文龍是‘東星’掛名兒的副總經理。“所以開始時要報高價啊,二、八或者三、七,然后再一分一分的跟他們摳。”“這我還不知道嗎,我問的就是底限,是不是五、五分賬更合適?”
“底價定了就不能降,四、六已經是很大方了,他們只不過是舉舉手,通過個決議罷了,沒有理由平分利潤的,不接就拉倒。”侯龍濤說得很堅決。“其實林總的擔心也有道理,但四、六確實是比較公平的價格,應該是可以接的。”田東華的話在意思上和老板沒有區別,但語氣卻平緩很多,毫無侯龍濤那種教訓人的味道。
文龍還想說什么,可侯龍濤沒給他機會,“價格的問題就這么定了,還有其它的意向嗎?”“除了要定下來派誰去,沒有別的事兒了。”“我去。”這回到文龍不給侯龍濤機會了。“哈哈哈哈。”侯龍濤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特別有趣或是特別愚蠢的事一樣,大笑了去來,“你要去?哈哈哈……”
“怎么了?”文龍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不悅的神,“有什么好笑的?”“這次又不是去旅游,是談生意,而且還是大生意,你去我可不放心。”“談生意怎么了,華哥把什么都代清楚了,我照做就是了。”“談判是要隨機應變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北京待著吧。”“你什么意思?”文龍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提高了。
“沒什么意思,你為什么非要去啊?”“我沒去過秦皇島。”“那就自己掏錢去玩兒玩兒,老是這樣,又不是沒子兒。我看你就是想囂張一下兒罷了,有市長哈著,那多威風,是不是?”“我……我……”看來是被說中了,文龍的臉都漲紅了,“我就是想為公司出點兒力,怎么就不可以呢?”
“當然可以了,但也要……”“猴子!”武大了一聲,但為時已晚,侯龍濤的話已出口了,“……量力而為啊。”“你是說我沒能耐?”文龍猛的站了起來,眼睛瞪得老大。“不是說你沒本事,我太了解你了,你從小兒辦事兒就不牢靠,說話又沒譜兒,不知道搞砸過多事兒了,這種上■的生意,我是說什么也不敢讓你主持的。”
“我搞砸過什么了?”“不說也罷。”“來這套,你還是說說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我的臉已經丟得差不多了,你不妨就再踩我幾腳吧。”“算了,文龍。”劉南拉了文龍的袖子一把。“別,”文龍一甩胳膊,“咱們把話說清楚了,我不能就這么胡被譏諷一頓,罵我行,拿出真憑實據來。”
“好,是你非要我說的,”侯龍濤有點兒不了文龍這種無理取鬧了,“遠的就不提了,說近的,你今天干什么來著?”“我……我干什么了?”“老曾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賣’給他的那個花瓶兒是假的,要不是我及時補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條線就斷了,你說你是怎辦事兒的?”
“我怎么會知道那是假貨。”“你從哪兒弄來的?”“一個朋友那兒。”“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沒一個辦正經事兒的,你連五萬塊的事兒都搞不定,我怎么敢讓你做大買賣?”“!”文龍一把將大轉椅推出老遠,怒氣沖沖的轉就走。“文龍,文龍。”二德子跟著站了起來。“不要攔他,讓他出去冷靜冷靜。”
小二十年的兄弟,吵吵鬧鬧是免不了的,但像今天這種大發還是頭一回,大胖他們一時都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侯總,林總本意并不壞。”最后還是田東華出來打圓場。“這是公司的最高層會議,又不是在侃山打屁,他這么胡鬧,何統。”侯龍濤一幅余怒未消的樣子,“好了,東華,下星期二,麻煩你跑一趟吧。”
“好的,不過我想讓林總跟我一起去。”“隨你便,但你記住了,一切都要由你拿主意。”“我知道。”“還有,最好能讓他們接咱們旅游團的方案。”“我盡力。”“那就到這兒吧。”侯龍濤站了起來,“對了,明天我要陪我爺爺去深圳玩兒,大約一個星期,沒有特別要的事兒就別找我了。”……
“死猴子,這兒三個男的,你誰爺爺啊?”一架飛機的公務艙艙,劉南拿侯龍濤打著岔。“喊我吧,我了丫小十年的四哥了,也該讓我占占便宜了。”二德子從后面一排座位探出了腦袋。“嗨,那我呢?”馬臉也不甘落后,“我也了小十年了。”“哼,你們他媽就沒點兒正經的。”
任婧瑤雖然不大明白男人們在說什么,但看侯龍濤的心好像不錯,也壯著膽子開起了他的玩笑,“那……那有爺爺不好吧,就我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讓我當呢?”說實話,已經被慣壞了。侯龍濤沒有說話,慢慢的扭過頭,皺著眉,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貌似“廣沫涼子”的。
“嗯嗯。”任婧瑤立刻像是了委屈一樣,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噘著小兒,還是從骨子子畏懼這個男人。“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不是,不是,主人……”人把頭枕到了侯龍濤的肩膀上,在他脖頸上親吻起來……
飛機降落之后,侯龍濤一行五人沒有像其他乘客那樣坐機場大去候機樓,因為有一輛面包車在停機坪上等他們。“侯先生,我是呂市長的書陳東,呂市長和洪書記已經讓人準備工作餐了,我先送幾位去飯店休息,晚上六點我會再去接幾位的。”一個面白凈的年輕人拉開了面包車的車門兒。
秦皇島不愧是海濱城市,空氣比北京的要清新不,天空的也很好,不像北京老是灰的。“侯先生,為什么這么著急啊?連周末都不休息?”陳書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回過頭來給大家發著煙。“噢,主要是除了生意,我還有些重要事要跟呂市長和洪書記談,當然了,陳書的幫忙也不能啊。”侯龍濤的笑著接過了煙……
“林總,還生氣呢?”星期二,在飛往秦皇島的班機上,田東華看文龍的臉不太好,估計他還是在為上星期開會的事兒賭氣。“別總兒總兒的,文龍就行了。”文龍看著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也別想太多,你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了,侯總也是希你能越來越適應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狗屁,他要真是想教我,好兒好兒說不行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當著大家讓我下不來臺了,不是我,我們哥兒幾個個,除了三哥,都被他損遍了。”很明顯,文龍是一肚子的怨氣。“沒有這么嚴重吧?我聽說侯總是很講義氣的,他不是把公司都跟你們分了嗎?一年一千五百萬啊,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唉,”文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每年掙三■,這輩子也花不完啊,施以恩惠的覺比自己獨吞可要強多了。”“文龍,你這未免就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們之間的事兒你知道得太了,我跟你說說吧,從小兒他就是我們們面最的,別看我三哥也是國大學畢業,學校還比他的好,但真論心計,我三哥還差點兒。”
“那又怎么了?每個團,總會有一兩個是比較出眾的。侯總本是很有頭腦,但這也沒什么不好的。”“那你聽沒聽說過‘人以類聚,以群分’啊?不瞞你說,最早我們是哥兒八個,我是老八,上面是有一個七哥的。”“是嗎?”田東華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兒,“為什么現在只有七個人了?”
“八、九年前吧,我四哥喜歡上一妞兒,可我七哥也喜歡。要我說,漂亮姑娘多的是,犯不著為一個人傷了兄弟,但他們倆都是花兒匠,你也能猜到了,都不愿意放手。倆人就說好了,公平競爭,讓那的自己選,不論選了誰,另一個都不會記仇兒,結果我七哥勝出了。”“侯總報復了?”
“一開始倒沒有,三個月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聯合了大哥和六哥,楞是把七哥得走投無路,要遠下廣東。”“這樣啊……”田東華突然想起他們幾個在聊天兒的時候確實說過這么一檔子事兒,只是并沒有明確的說那個男人是誰,而且言語中還狻有夷的味道,“那個的現在是侯總的一個人?”
“你怎么知道的?”文龍好像突然提高了警覺,瞇起了眼睛,“是誰告訴你的?”“我跟侯總和劉總吃飯的時候,聽他們提過一句。”“噢,什么人,那種拒絕過我四哥的人能有好兒?只是個奴,天天被弄得半死不活的。”“那要是侯總真的做得不對,當初其他兄弟就沒有替你七哥說話的?”
“我不是說了嘛,大哥和六哥不知道為什么是站在四哥一邊的。”“那其他人呢?”“那時候三哥已經在國了,不明真相,沒有發言權;你也看見了,我五哥天就大大咧咧、渾渾噩噩的,他小時候就那樣兒,什么也不上心;我二哥是兒墻頭兒草,你說他會為七哥說話嗎?”
文龍的描述完全符合這幾個人在田東華心中的印象,“那你呢?”“我?我是老么兒,說話沒份量,就算這樣,我還真幫七哥說了幾句好話,要不然,我七哥想完好無損的離開北京都難。他走的那天,除了他家家人,就我一個去送站了。七哥臨上火車之前跟我說了一番話,現在想來,還真是很有道理。”“他說什么了?”
“他說四哥這個人不值得掏心窩子,我問他為什么,他說四哥容不得邊有比自己更強的人,他之所以會和我們混在一起,就是因為我們都沒有他出,實際上他是非常看不起我們的。”“這話有點兒太極端了吧?”“當初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還為四哥辯解來著,可現在看來,丫他媽真的是看……”文龍突然住了。
“怎么了?”田東華估計文龍是一時激憤,才跟自己說這么多的,現在可能是有所顧慮了,“你放心,這是咱倆私下聊天兒,我不會跟旁人提起的。”“起初還沒什么,但自從他從國回來之后,橫豎看我不順眼,我怎么說話、怎么走路,什么樣的朋友,找何種人,他都能挑出病來。”文龍越說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