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在現場維持秩序的呂輝心急火燎地沖過來。
天災過后最怕的就是疫病,有可能天災都沒造多傷亡,但事后發瘟疫反而讓一城之人死絕。
“王妃救命啊!”李掌柜連滾帶爬地想要爬過來,可士兵既不敢讓他靠近,也不敢再用手去拽他,長槍一橫,用槍桿子是將他往遠推。
“快快!加派藥!”王主簿直接跑到了熬藥的棚子里,袖子一挽,親自上陣。
被他一提醒,邊上能的人都一擁而上,能做什麼做什麼,很快的,一桶桶漆黑的藥源源不斷地派發到百姓手中。
“王妃,這人怎麼置?是不是要隔離?”呂輝說著,眼中殺機一閃。要他說,現在還只有一個人發現瘟疫的前兆,借著隔離的名頭,早早弄死了才好,說不定一場災難就能消弭于無形了。
“瘟疫前兆,趁著還沒有傳染,趕的。”蘇青崖走過來,淡淡地道。
“蘇神醫救命!”李掌柜哀求道,“只要能治好我,錢、多錢都沒有問題!”
他發現上的紅疹子后第一時間就找過回春堂的盧大夫,可惜盧大夫一看他的模樣就趕關門,不過最終還是看在診金份上給他指了條明路——攝政王妃邊的神醫,能治瘟疫!
“藥醫不死病。”蘇青崖面不改。
“不不不,您是神醫,是治好了整個青縣瘟疫的神醫啊,怎麼能治不了!”李掌柜大喊。
呂輝也驚訝地看了過去,原本他對這個青年是很不滿的,大災之中,連攝政王妃都冒雨堅守城頭,而王妃帶來的屬下卻人影都不見,原來這位竟然就是傳說中治愈了瘟疫的神醫?
“本妃一直覺得,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比如那些。”秦綰笑著指指熱火朝天的施藥棚子。
雖說花了不冤枉錢,但到底藥材都到位了,也就是花錢而已。言下之意,李掌柜這個可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王妃!”就在這時,一隊士兵匆匆押著就幾個人過來,領頭的正是葉隨風,“王妃,回春堂的盧大夫說,他的醫館里有人疑似染瘟疫,我派人都送過來了,要如何置?”
呂輝一聽,本來想罵把瘟疫病人都送到這人來人往的菜市口來是不是找死,但看見被送過來的人后,臉不更加古怪起來。
加上之前的李掌柜,這不就是錦川城七家藥鋪的掌柜嗎?之前送藥過來結賬的就是他們,一個不差。
這要是巧合,也實在是太巧了吧!
“是報應啊,人在做,天在看!”邊上一個坐著喝藥的老婆子巍地站起來,大聲說了一句。
原本因為聽到“瘟疫”而有些恐慌的百姓,這會兒也安靜下來,再看看那些得了瘟疫的人,仿佛看到了一句明晃晃的話:天道回,報應不爽!
讓你們趁火打劫!讓你們坐地起價!這下遭報應了吧?要不然,為什麼別人不得瘟疫,就是你們幾個得了呢?不是報應是什麼。
頓時,惶恐的緒迅速平息下來,隊伍也重新變得有條有理——咱們又沒做虧心事,老天看著呢!
“王妃救命!蘇神醫救命!”幾個掌柜這會兒真是悔不當初,雖然說,報應什麼的,他們也不太相信,可為什麼偏偏就是他們幾個得了瘟疫呢?
“算了,開個方子給他們吧,畢竟……”秦綰一眼掃過去,似笑非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是吧?”
“王妃慈悲!”幾人連連磕頭。
蘇青崖皺了皺眉,從后的秦姝手里接過紙和炭筆,想也不想,一揮而就,隨即往李掌柜頭上一拍。
“多謝蘇神醫,多謝……”李掌柜幾乎喜極而泣,如獲至寶地抓了房子,然而,看清了上面的字跡后,表又僵住了……
丹皮、生石膏、甘草、玄參、連翹、赤芍、桔梗……后面的都不用看,因為這方子上的藥材,全部出現在之前王妃來買藥的方子上,只是加上了克數用量和煎服方法。雖然種類了三分之一,但可想而知,那些是用來配置潑灑街道的藥水的。
而重點是,這些藥材已經被攝政王妃購買一空,他們藥鋪里,一克都沒剩下!
“王妃……這藥方……”李掌柜聲道。
“藥方?”秦綰看到他們王者棚子的目,恍然道,“你說那些藥?原本就是防治瘟疫的,自然差不多。”
“王妃,那個……藥材,是不是可以……給,不不,賣給咱們一些?”另一個姓施的掌柜哭喪著臉道。
“不賣。”秦綰想也不想地道,“這些藥材供給全城百姓使用已經不足了,本妃已經下令從附近城鎮收購,哪有多余的賣出去。”
幾人聞言,不臉發白,這意思是,就算他們立即派人去附近城鎮買藥,也是買不到的?除非走得更遠,可那還來得及麼?
“王妃!您看是誰來了!”忽然間,執劍遠遠地沖過來,一臉的興。
“你不休息,折騰個什麼呢?”秦綰沒好氣道。
“王妃看那邊!”執劍口氣,笑嘻嘻地一指街口。
秦綰一怔,抬頭看過去,卻見街道上,排隊領藥的百姓自發地讓到了兩邊,空出的一條大道中間,十幾輛板車正往這邊而來,押運的軍士服,竟然是軍!而領頭的那人,雖然被暴雨折騰得有點狼狽,但馬背上的影依舊背脊直,不怒而威。
“秦侯?”荊藍驚訝道。
“父親怎麼來了!”秦綰趕迎了上去。
“見過安國候。”呂輝也趕上前行禮,這可是超品的侯爺,而且秦建云軍功封侯那會兒,他還是個小兵,哪敢有毫不敬。
秦建云點點頭,翻下馬,看著秦綰的模樣,才出一笑容,溫言道:“慕容公子早行一步,為父為了籌措押送這些東西才晚了些,不過看起來正好能用。”
“那些是什麼?”秦綰看著他后面一排用油氈遮蓋妥當的板車,好奇地問道。
“一半是大米和白面,還有一半是藥材。”秦建云爽快地拿出一張紙遞給,又道,“因為不知道什麼藥材合用,所以比照著蘇神醫在青縣使用的方子籌措的,你看看。”
秦綰接過來,掃了一眼就不笑了,雖然稍有出,但大部分藥材都和蘇青崖這次開出的藥方是一樣的,正好能用上。
“王妃王妃!”李掌柜在后面著士兵的槍哭喊道,“這有藥材了啊,您就大發慈悲,賣一點點給小的吧!”
“李掌柜說笑了,這可是朝廷撥下的救災資,本妃怎麼能私下買賣呢?”秦綰一臉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秦建云莫名其妙地問道。
“沒事,父親一路辛苦了,不如先到驛館歇歇吧。”秦綰很淡定地推著秦建云的子就走。
“等、等等!”秦建云一邊不自覺地挪腳步,一邊問道,“那幾個人都出疹子了,該不會是得了瘟疫?留在這里萬一傳染開了怎麼辦?”
“哎呀,父親放心,有蘇公子在呢,瘟疫怕什麼,不會傳染的。”秦綰不以為然。
幾個掌柜哭無淚,敢王妃的要求就是不會傳染嗎?他們幾個的死活無所謂?
秦建云雖然覺得事有些不太對,但畢竟是幾個平民,既然兒都說了不會傳染,那就隨便吧。
“王妃和侯爺慢走。”呂輝大聲說著,心里也松了松。畢竟這里人多口雜的,別說疫病,就算有個刺客也擔當不起啊,能把貴人送走自然是好的。
秦姝和荊藍、執劍自然跟著秦綰,只有蘇青崖還要留下來調整和接手新運來的藥材,慕容流雪很自覺地跟在他后面幫忙,也是保護。
“把那幾個弄遠點,吵。”蘇青崖不滿道。
“是。”呂輝立即回收,“快快,弄個空房子扔進去,先隔離起來再說。”
頓時,幾個掌柜鬼嚎狼嚎地被拖走了。
另一邊,秦綰帶著秦建云回到驛館坐下,才問道:“父親怎麼會親自來呢?”
“你沒見到王爺?”秦建云奇道。
“他回去了。”秦綰笑笑,也沒說其實并沒有見到面。
“也是,他出來這一趟也不容易。”秦建云了然地點點頭,也沒細問,只道,“本來為父是應該跟王爺一起來的,只是王爺走得實在太急,我想著,他是擔心你,想快些見著你,單是見一面又有什麼用,于是籌措了一些糧草藥材送來,這些都是安國侯府的私產置辦的,有什麼功勞也都記在你頭上,畢竟是你的娘家。”
秦綰聽著笑眼彎彎,一直覺得,和秦建云執劍雖然沒有那種脈相連的父天,但子其實很合拍,可以為很好的忘年,尤其……他們做事一樣的功利。
秦建云并不是不擔心,只不過覺得,不管多擔心,事都已經發生了,還不如趕想想怎麼把壞事變好事。
至于銀錢上,秦綰毫不心。打仗是最容易發戰爭財的,秦建云早年南征北戰,所過之抄家滅族,不知道攢了多好東西,一直都是他自己收著的,連張氏都不知道那筆財富在哪里,哪里會缺錢。
“對了,西秦使節已經代替鎮南王府向南侯府下聘,求娶花二小姐為世子妃了。”秦建云道。
“好的。”秦綰笑道,“若是西秦使節回國之前我來不及回去,麻煩父親代我送件賀禮給夏世子。”
“知道了,為父會準備的。”秦建云點頭,心里迅速盤算著要送什麼東西合適。
“不用那麼麻煩。”秦綰一臉自若地說道,“父親當初給兒準備的嫁妝里,有一件紫檀木雕屏,上面雕刻了‘天作之合’四個字的,就好。父親回去后找祁印商,讓他從庫房里翻出來。”
“那是你娘的嫁妝,當年岳父請了南楚國第一雕刻大家制作的。”秦建云提醒道。
“沒關系,合適的東西就要用在最合適的地方。”秦綰回答得很誠懇。
“好吧。”秦建云簡直哭笑不得,不過,他家沉穩大氣的兒難得耍一次小脾氣,反正坑的是西秦世子,關他什麼事。
“王妃。”荊藍靜靜地走進來,送上一大疊紙,有銀票,還有手寫的字條。
“這是什麼?”秦建云奇道。
“幾位掌柜的家人送來的,說是……愿意捐獻藥材造福百姓,不敢收王妃的銀錢。”荊藍笑道,“王妃看怎麼置?”
“該給的送回去,其他的收著。”秦綰漫不經心地道,“本妃又不是強盜,著商人出,買賣而已,早這樣多好。”
“是。”荊藍應了一聲,明白的意思。
秦建云也算是明白過來菜市口那幾個哭爹喊娘的家伙是怎麼回事了,不搖搖頭,實在不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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