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樂想起看鏡子時候的心,還有鏡子中的模樣。很清楚,現在這副尊榮,絕對沒辦法出去見人,嚇都能將人嚇死。
宋安樂對宋安然說道:「我聽二妹妹的。我一定好好保重。」
「那就好。今日時辰已晚,我就先回去了。大姐姐保重。」
「二妹妹保重。」
宋安然起告辭,宋安樂送到門口,眼的看著宋安然遠去。
這時韶哥兒帶著妹妹好姐兒來到宋安樂邊,韶哥兒輕輕了聲:「娘!」
宋安樂回過神來,掉眼淚。然後溫地對兩個孩子說道:「剛才是你們二姨來看我們,還給你們兄妹帶了禮來。禮就在花廳里,走,娘帶你們去看禮。」
宋安樂牽起韶哥兒和好姐兒的手。這麼多年,宋安樂首次牽起兩個孩子的手,兩個孩子都了驚嚇,有點不知所措。
宋安樂心中劇痛,這些年對孩子虧欠太多,忽視太多。
看著兩個孩子面對的時候,那副張不安的模樣,宋安樂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此時此刻,宋安樂才清醒的認識到,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沒有教養好自己的孩子。讓孩子們失去了父親,甚至差一點連母親都失去了。
宋安樂蹲下,抱住兩個孩子。著孩子們僵的肢,宋安樂含淚說道:「我們母子三人,以後好好過日子。我……從今天開始我會做出改變。」
宋安樂鄭重的對孩子承諾,也是對自己承諾。就如宋安然所說,是時候做出改變。當年既然敢殺蔣沐紹,今日又何必拿將沐紹來自我折磨。日子真要這麼過下去,當初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殺了蔣沐紹。
宋安樂帶著兩個孩子回房看禮。
宋安然則直接出了侯府,到一牆之隔的宋家走了一趟。
宋安然看了小周氏和雙胞胎,又分別去見了蒙靜,楊寶書。
如今蒙靜和楊寶書都懷有孕。
蒙靜習武,好,懷孕對來說沒什麼影響,照樣吃喝。孕期生活算是過得很順心的。
楊寶書或許是因為質,從懷孕兩個月,就每天晨吐。一開始還僅僅只是晨吐,等發展到後來,已經嚴重到吃什麼吐什麼的地步。將楊寶書生生的折磨得瘦了兩圈,旁人看了都覺著心驚膽戰。
如今楊寶書懷孕三四個月,臉看上去很不好,顯得極為憔悴。就連說話的時候,也著幾分虛弱。
瞧著楊寶書這模樣,宋安然都不忍心讓開口說話。
楊寶書有些,也有點不好意思,「讓姐姐看笑話,是我的不對。」
宋安然趕說道:「弟妹切勿這麼說。你懷孕,難,我們都理解。可有請霍大夫過府看過?」
楊寶書點頭,「已經請過霍大夫。霍大夫開了葯,吃了葯嘔吐的況已經有所改善。不過孕吐這種事沒辦法治。霍大夫也說了,讓我慢慢熬,熬過這兩個月,孕吐或許就沒了。」
宋安然也清楚孕吐這種事,很難靠外力改變。當初懷哥兒的時候,也是吐得昏天黑地,連酸水都吐出來了。當時宋安然連死的心都有了。後來孕吐終於沒了,宋安然也活了過來。
現在楊寶書的況同宋安然當初極為相似,宋安然傳授了一點心得,希對楊寶書有用。
不管有用沒用,楊寶書都很激宋安然。宋安然這是在對表達善意,當然不能拒絕。
宋安然問起宋安傑,楊寶書吐得這麼厲害,宋安傑就沒有關心一下嗎?
楊寶書一笑,說道:「夫君要忙著讀書,每天五更起,半夜才睡。夫君其實很關心我,只是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守在跟前,反而讓兩個人都不得安心。如今早晚見見,說說關心的話,這樣好的。」
宋安然面上含笑,心下卻嘆了一聲。
宋安然對宋安傑的脾氣格,不說百分百了解,至了解百分之八十。
宋安傑真正關心一個人,絕不會僅僅只是早晚關心一下。說到底,宋安傑只是將楊寶書當做的妻子,而非人。
宋安傑像這個時代大多數的男人一樣,和自己的妻子相敬如賓,有親。兩個人相的時候,都客客氣氣的,著試探和小心。
不過宋安然轉念又想,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無數夫妻都是這樣過來的,也都能和和睦睦的過一輩子。或許等孩子出生后,兩夫妻之間能夠多一點人味,一點規矩束縛。
相比較楊寶書痛苦的孕期生活,蒙靜的孕期生活就簡單了許多。
自懷孕一來,蒙靜沒有任何反應。蒙靜自己都說,肚子里這個肯定不像,沒小時候調皮。
楊寶書羨慕道:「我倒是希和大嫂換一換,我都快吐傻了。」
蒙靜笑道:「這個可換不了。」
蒙靜沒有孕期反應,日子過得很舒服。唯獨讓不爽的也就只有宋安平。
宋安平文不武不就,偏偏三天兩頭不消停。蒙靜對宋安平稍微放鬆一下,宋安平就要整出點幺蛾子。
尤其是蒙靜懷孕后,宋安平指著蒙靜有孕在,不敢對他手,越發的來。氣得蒙靜當著下人的面,抄起棒就朝宋安平打去。
宋安平面子裡子全沒了,氣的跳腳直罵。直說蒙靜是毒婦,要謀殺親夫,還說要休了蒙靜。
蒙靜指著宋安平,怒道:「你休,你趕去休。你以為我稀罕你嗎?」
自懷孕以來,宋安平和蒙靜鬧了好幾架,連宋子期都被驚了。
宋子期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將宋安平按在條凳上,狠狠打了一頓。這一頓打,宋安平至一個月下不了床。如此,宋安平才老實下來。
說起宋安平挨打的事,蒙靜也不避諱。
蒙靜咬牙說道:「他活該。一大把年紀了,還跟街頭小混混似的。你說他要是混出點什麼名堂,那就算了。可是瞧他那模樣,他能混出名堂來嗎?有時候,我真的要被他氣死。好在公爹肯主持公道,否則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夫妻生活就像是一本書,不翻開書頁讀一讀,永遠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宋安然安蒙靜,讓蒙靜放寬心。
宋安平敢來,就儘管收拾。宋家沒人會說蒙靜做得不對。實在是因為宋安平的確欠收拾。
宋安然又承諾,改明兒給蒙靜楊寶書送一車藥材布匹過來,就當是的一點心意。蒙靜這才高興起來,謙讓了幾句,最後大大方方的謝過宋安然。
看了蒙靜和楊寶書,宋安然本想去找宋安傑聊聊。結果宋安傑出門去了。
宋安然只好直接回國公府。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半個月後,霍大夫到國公府替宋安然診脈。宋安然果然有了孕。
宋安然驚訝極了,宓卻得意地大笑起來。努力了這麼多年,他和宋安然終於迎來了第三個孩子。
宋安然有點不敢相信,一直小心避孕,算著時間行房。通常都是在安全期。
這個安全期不安全,讓宋安然無力吐槽。
宋安然問霍大夫:「我真的懷孕了?」
霍大夫捋著鬍鬚,說道:「這次是千真萬確。上次觀夫人面相,老夫就覺著夫人應該是懷孕了。果不其然,老夫果真沒有看錯。」
霍大夫話中著一點得意。是看面相,就能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懷孕,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本事。
宋安然說道:「我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本沒覺著自己懷孕。」
霍大夫笑道:「這才剛開始,說不定過兩天就有了反應。」
宋安然挑了挑眉。罷了,既然懷上了,那就生下來吧。
送走了霍大夫,宓圍著宋安然,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宋安然這會十分嫌棄宓,啐了他一口,讓宓不要在面前礙眼。
宓不以為意,拉著宋安然的手,笑著說道:「這次我們生個閨。」
宋安然哼了一聲,「這次肯定是閨。」
宋安然生垚哥兒的時候就想要個閨,結果沒能如願。希這一次,老天爺能讓如願。
哥兒和垚哥兒從外面跑進來,兩個孩子都興極了,「娘親,娘親,我有妹妹了,是真的嗎?」
宋安然哭笑不得。
宓攔著兩個孩子,板著臉嚴肅地說道:「不準打擾你們母親。你們母親現在有了孕,需要靜養,你們不可調皮。」
哥兒和垚哥兒都好奇的看著宋安然的肚子,宋安然輕咳一聲,了背脊,坐直了,讓兩個孩子隨便看。
垚哥兒靠近宋安然,小心地問道:「娘親,妹妹就在裡面嗎?什麼時候能出來和我玩?」
宋安然笑著說道:「等九個月後,妹妹就能出來和垚哥兒一起玩。」
「太好了。」垚哥兒興起來。
哥兒拉著垚哥兒,說道:「垚哥兒,你以後不準往娘親上撲。小心妹妹不高興,不肯和你玩。」
垚哥兒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聽哥哥的,我不會往娘親上撲。」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真懂事。」
宋安然很自豪,瞧養的兩個好兒子,真是羨煞旁人。
宋安然剛誇完兩個孩子,哥兒就板著小臉蛋,一臉嚴肅地對宓說道,「父親,兒子有些事想和父親談。父親現在有空嗎?」
哥兒完全是一副大人的模樣,甚至連氣勢都不輸大人,讓人難以忽略他。
宋安然眨眨眼,這兒子早,這一點宋安然很早之前就知道。可是哥兒如今這副模樣,還是讓宋安然有些吃驚。
見哥兒如初嚴肅,宓也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對哥兒說道:「你隨我到書房說話。」
宓轉的時候,對宋安然使眼,示意宋安然不必擔心。
等宓哥兒走了后,宋安然拉著垚哥兒的手,問道:「垚哥兒,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想和你父親談什麼?」
垚哥兒一臉蠢萌的樣子,說道:「兒子不知道。哥哥什麼都沒和我說。不過娘親不用擔心哥哥,哥哥可厲害了。就連那些大人都不是哥哥的對手。」
咦,什麼大人?宋安然覺自己對兒子了解得太了。
垚哥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捂住,眼睛滴溜溜的轉。
宋安然瞧著他這副蠢萌的樣子,也是哭笑不得。我的傻兒子哦,你到底拖了你哥哥多次後啊。
垚哥兒一臉蠢萌的沖宋安然笑,試圖矇混過關。
宋安然哼了一聲,故意板著臉。
垚哥兒往外。宋安然就沖垚哥兒招手,「垚哥兒,將你哥哥的事都告訴娘親,娘親答應你三日不用去學堂讀書。」
丫鬟聞言,差點倒地。夫人,你這麼教二公子合適嗎?竟然用上學讀書來賄賂二公子,真是太壞了。
宋安然沒覺著什麼不對,垚哥兒果然吃這一套。
垚哥兒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問道:「娘親說話算話嗎?兒子真的不用去學堂讀書?」
宋安然比劃了一下手指,說道:「三日,娘親許你三日可以不用去學堂讀書。也不用習武。」
垚哥兒眼珠子轉,明顯很心。
宋安然再次加碼,說道:「娘親肯定不告訴你哥哥。」
垚哥兒終於被說服了。
垚哥兒年齡小,心智未開,和同齡的孩子差不多。說個事顛三倒四的。不過宋安然還是聽明白了。
最近一兩年,宓為了鍛煉培養哥兒,允許哥兒隨意出府。前提是要帶上常隨和護衛。
有了隨意出府的機會,哥兒藉機在外面結識了許多勛貴子弟,而且多半都比他大。
有人仗著年齡大,欺負哥兒,卻不料反被年齡小的哥兒算計了一把。
其中最慘的當數蒙家子弟,以及定國公府周家子弟。
兩家子弟被一個虛歲不到十歲的小孩算計,撞了個頭破流。有心告狀,可是太丟臉。不告狀,不找大人出面,又不甘心。
蒙家和周家的兒郎被哥兒算計。自此,哥兒名聲大振,在一群勛貴子弟裡面,儼然以領頭人自居。沒人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