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對自己的態度恭敬而疏離,三緘其口,再多問,人家也不會給個好臉。
花寫意想走,突然想起坐堂郎中脖子上掛著的聽診,好奇地追問:「多問一句,你家郎中所用的聽診來自何?」
掌柜詫異地看了一眼:「王妃娘娘竟然還識得聽診?此乃我家堂主獨門打造,外行人就不懂得其中門道。」
「你家堂主做的?」
花寫意心裡一,覺熱都開始沸騰。自家祖師爺難道是先知?或者,有沒有這種可能,跟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的?
天吶,這是什麼緣分?
掌柜卻毫不以為奇:「這不算什麼,我家堂主說,工藝落後,條件有限,只能湊合著使用,還不夠。」
花寫意心裡就像貓抓一般迫不及待,這可不僅僅是他鄉遇故知啊,簡直就是遇到了親媽。
等著吧,咱娘倆兒見面,不過就是遲早的事。
從鬼醫堂出來,輕舟這小子抱著宮錦行的藥包,就沒有閑著。眉飛舞地向著花寫意介紹路邊的店鋪,對於小吃如數家珍。
路過富貴侯府的門口,他還特意開車簾,將腦袋探進來。
「這就是太后的娘家,富貴侯府,都城裡首屈一指的大宅院。比咱攝政王府都氣派,門首的牌匾都是先帝賜的,府里出來的人各個都眼睛長在頭頂上,跋扈得不行。」
花寫意也好奇,將車窗上的簾子開一角,留心瞅了一眼。
正巧就一眼看到門口那對一人多高的石獅子,一公一母,兇神惡煞。路過百姓都低著頭遠遠地繞過富貴侯府的大門,不敢抬眼瞅。
撇撇:「管中窺豹,從謝家這兩個兒上的驕橫跋扈就能看出這侯府多霸道。」
輕舟也哼了哼:「當初先帝在世的時候,還夾著尾,不敢這麼張狂。那時候,兩個府上也有走。..
謝家三小姐經常進宮,或者來府上,每次見到我家王爺都裝得天真爛漫,溫良無害。對我們呼來喝去,輒就甩鞭子。
我家王爺礙於太后的面,對十分縱容,便四宣講,讓滿都城都以為我家王爺對有意,就連太皇太后都有撮合二人的想法。現如今,唉,不提也罷。」
花寫意想起,謝小三對宮錦行所說的那一番話,暗中撇撇。
別人只當是小兒心思,對宮錦行一廂願,可卻從其中咂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就沖著謝小三那一句「我願意拋棄一切與你遠走高飛,你捨得拋棄手中的權勢嗎?」就顯得接近宮錦行的目的變得不單純起來,有點人計的味道。
馬車徑直向前,花寫意讓輕舟尋一家售賣筆墨的店鋪。
輕舟有點驚訝:「我家王爺用的都是朝廷貢品,就金大聖那隻小潑猴對於墨都十分挑剔,從來沒有買過這些小作坊的玩意兒。再說了,王爺昨兒晚上剛吩咐我們將所有的筆墨紙硯收撿起來,要是需要,多的是,何必花這種冤枉銀子。」
花寫意心裡一合計,「噗嗤」笑出聲來,莫非是這廝耍賴,所以刻意將紙墨全都收起來了吧?
稚。
「我是想挑選一點自己用起來順手的,日後不得要開個方子什麼的。」
「那好說,附近有一家墨寶齋,他家的芙蓉箋與翰林墨聽說不錯,帶香味的,適合王妃娘娘用。」
馬車緩緩停在街邊,對面就是一家出售紙墨的店鋪,門臉不小。
花寫意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進了店鋪。裡面顧客不,除了三三兩兩的書生,也有不眷。夥計忙著招呼那群大主顧,顧不上這裡。
見靠牆貨架之上,還有排列齊整的話本,以及一些孤品詩集之類,就取下來翻看兩眼,打算挑選兩本有意思的,回去解悶。
要不,這裡的夜太漫長了,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低垂著頭,看得神。後有人走過去,翻看旁邊貨架上的信箋,嘰嘰喳喳地說話。
「小姐,您看這個信箋怎麼樣?一瞧就有兒家的趣,表小姐肯定喜歡。」
「這種桃花箋裡面夾著桃花瓣,看起來漂亮,聞起來也香,但是有點小家子氣。不如這種金箋看上去富貴大方,高雅不俗。」
「可是,這個一瞧就不便宜,怕是幾張紙就抵我的一個月月錢了。表小姐捨得嗎?」
「我買來送就是,能值幾個銀子?」
「小姐你老是補作甚?次數多了,還當做理所應當呢,見天跑過來打秋風。」
「又嚼舌頭。」主子輕斥:「手上不活泛,我做表姐的幫襯幫襯而已。再說了,那個傻子聘禮里的金銀首飾不是在的手裡麼?戴出去也有是非,說回頭找個機會當了,不就寬裕了?這信箋未必用的著我墊銀子。」
丫鬟切了一聲:「能有什麼是非?得罪了太後娘娘,那個傻子人頭落地也不過遲早的事。有什麼好怕的,堂堂攝政王府還能惦記要回這幾件首飾麼?」
兩人最初說話,花寫意毫沒往心裡去,沒想到後面越說越離譜,扯到了太后與攝政王府。不由抬臉,詫異地看了主僕二人一眼。
主子是位約莫雙十年華的子,一藕紗,形高挑滿,白皙,朱環翠繞,面容一般,手裡著兩張信箋,翻來覆去地看。
小丫鬟好似比自家主子略微小一些,正翹著腳在貨架上掃來掃去,尋好貨。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一瞧就相當明。
似乎覺到花寫意在打量自己,也扭過臉來,驚詫地瞪圓了眼睛,而且越瞪越大,跟見了鬼似的,也不由自主地張開,使勁拽了拽邊那位小姐的袖子。
「綠簪你拽我做什麼,信箋都被你到地上了。」
「小姐,你,你看......」
花寫意的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緒。
主子扭過臉來,不耐煩地問:「看什麼啊?」
話音未落,自己也怔住了:「是你?」
花寫意暫時間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不清楚對面二人的份,如何識得自己,只不聲地著二人。
主子瞧了半天,又看到了手裡拿著的話本,終於忍不住發出一陣大笑。
「天吶,綠簪,你快瞧,竟然在看書,看書啊,簡直笑死我了。」
那個做綠簪的丫鬟也瞧了手裡的書一眼,同樣笑得肆無忌憚:「只怕是將這書當做千層煎餅,想要拿回去卷大蔥吃呢。以為這樣就能咬文嚼字了。」
「對對,這傻子莫不是又被人給騙了?」
花寫意瞧著笑得花枝的主僕二人,只覺得莫名其妙:「我認識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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