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姑姑與那位同樣看守的仇公公是一起過來的,他們只聽謝謹說謝珩要死了,嚇得不知怎樣才好,等一過來看見的竟是如此,二人一想便也猜出大概是什麼事了。
竇姑姑和仇公公都是人,也沒有問發生了什麼,竇姑姑先幫著姜寶鸞一起把謝珩的傷口簡單理了一下,上了一點傷葯,便道:「還是要和宮裏去說,太醫也得是宮裏派出來的。」
仇公公也表示贊同,畢竟謝珩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因為謝珩是他的兒子,生殺予奪也只有他才能說了算,任何人即便是李氏也不能干涉左右。
不過昨夜既用了那樣的做法,到了今日,謝道昇便要換一種做法了。
見姜寶鸞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謝道昇繼續道:「你跟珩兒的事朕只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彷彿珩兒是欺負過你的,前朝的定國長公主,自然是天之驕,金枝玉葉,不了這樣的委屈的,強行綁在一,想必難。」
他說到一半又停下來,挑眉看了看姜寶鸞,只見還是默默地聽著,看不出任何急躁焦灼。
「珩兒從前做過的錯事,朕這個做父親的代他向你道歉。」謝道昇這樣說著,語氣中卻沒有一點歉意,「朕就讓你們好聚好散,你帶著謹離開珩兒,朕自許你一世高枕無憂,榮華富貴。」
外界對這位公主一直是眾說紛紜,說的最多的便是將和妹妹姜靜徽做對比,說不如姜靜徽堅貞,乃是自私自利貪圖樂之輩,謝道昇自然也有所耳聞,並且聽進去了幾分,又觀姜寶鸞這一路的行徑,亦是深以為然。
謝珩不願殺了,那麼便從姜寶鸞手。謝道昇倒是可以直接殺了的,但是昨夜已經做過了,沒功謝道昇就不屑再做一次了,殺了雖不過就是讓謝珩再多恨他這個做父親的一點,卻不如姜寶鸞自己走了能對謝珩造的打擊大。
一個他三番兩次願意為之付出命的人,最終卻為了自己的安樂棄他而去,謝道昇只覺妙極。
聞言,姜寶鸞狠狠咬了咬裏的,只一下就沁出了腥味,原來謝道昇的主意打在這裏,他明明可以直接手,卻偏要自己走。
穩了心神,只道:「妾不知陛下何意?妾是殿下的側妃,怎好在此時離開他,豈不是讓人唾罵?更何況謹……」
「朕讓你走。」謝道昇打斷的話,冷冷道。
姜寶鸞沒有再說話了。
謝道昇又回座上去坐下,慢悠悠道:「不肯?朕就告訴你,珩兒一輩子就這樣了,你吃不了這些苦,不如走了好,否則日後有你的。」
姜寶鸞是什麼人?一聽往後日子的苦難,必定自己就先退了,怎肯與謝珩榮辱與共?
他拿不了謝珩,卻能拿得了姜寶鸞。
姜寶鸞卻跪下,一句話不說,只往地上磕了一個頭。也不知謝道昇這話真假,但若被他這一句話就嚇跑了,又把當做什麼人,真是人人都可輕視了去,往後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當初是從了謝珩,因那時年,母親讓找了人嫁,為了活下去自己也難以權衡,謝珩又長得不錯,姜憐從前也說過男子只要長得好看就夠了。
難道謝道昇以為會這麼輕易就聽他的?
謝道昇眼神一凜,朝便來貴妃娘娘這裏了,許是這會兒正歇著也有可能,姜側妃大概要多等一會兒了。」
姜寶鸞道了謝,眼瞧著侍進去,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等在外面,日頭也越來越高,所幸天寒地凍的,也並不猛烈,只是立在那裏寒風直鎖著,不見有人過來。
算了一下,這會兒估著還沒下朝,總要等謝道昇下了朝才好見仇公公,
又等了大約一個時辰不到,日頭已經老高了,仇公公才回來。
他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一路跑進來一的汗。
姜寶鸞不死心地朝他後看,可惜空無一人。
「太醫呢?」問,掩在袖下的手指微微抖著。
仇公公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扯了扯角,卻沒扯出一副笑模樣,對姜寶鸞道:「陛下有旨,傳夫人宮去。」
姜寶鸞心裏一驚,卻仍舊追問道:「那太醫呢?」
仇公公道:「陛下說了,夫人宮去,太醫自然就來為殿下診治了,夫人還是快些宮去吧。」
姜寶鸞往裏面床上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瞼去。謝道昇讓宮,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去,隨便找幾個人來架走便是,可謝道昇卻非要用這種磋磨人心的法子,用太醫來要挾。
想必是極這種翻雲覆雨的覺的。
這時謝謹跑過來道:「娘,你走了爹死了怎麼辦?」
「不會的。」姜寶鸞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示意竇姑姑來領走他。
沒有再耽誤太多,姜寶鸞甚至連裳都沒換,便往宮裏趕去。
從來宮都不多往外面走,大多時候都只在攬月宮待著,今日便任由侍將往別帶,最後在一宮室前停下。
領路的侍告訴:「這是溫貴妃的寢宮。」
姜寶鸞也並無畏怯憂鬱之態,只抬頭看去,只見匾額上寫著「春芳宮」三個大字,雖還未,亦可窺探得周遭開闊規整,與李皇后那的氣象全然不同。
心裏嘆得一聲氣,便對那個侍笑道:「公公,請問我什麼時候能進去呢?」
侍道:「待奴婢前去通稟了,不過陛下今日下了朝便來貴妃娘娘這裏了,許是這會兒正歇著也有可能,姜側妃大概要多等一會兒了。」
姜寶鸞道了謝,眼瞧著侍進去,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等在外面,日頭也越來越高,所幸天寒地凍的,也並不猛烈,只是立在那裏寒風直往上撲,吹得姜寶鸞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於是姜寶鸞便低下頭看日影,估算著時辰,大抵快到午時的時候,眼見著都要傳膳了,人也快懂冰了,方才進去通稟的那個侍才疾步向走來,然後又匆匆把領進去。
春芳宮正殿,謝道昇正等著來。
姜寶鸞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四周,溫氏倒不在,只有謝道昇和幾個宮人,一看心裏便知,謝道昇是極其惜名聲的,留也要留幾個宮人下來,免得玷污了他的名譽去,怕不慎傳出去人說公公和兒媳之間不清楚。
在謝道昇面前稍遠停下,然後畢恭畢正地跪下行禮,謝道昇很快便讓宮扶起。
姜寶鸞垂著頭,仍能到謝道昇豺狼卻沒有一點歉意,「朕就讓你們好聚好散,你帶著謹離開珩兒,朕自許你一世高枕無憂,榮華富貴。」
外界對這位公主一直是眾說紛紜,說的最多的便是將和妹妹姜靜徽做對比,說不如姜靜徽堅貞,乃是自私自利貪圖樂之輩,謝道昇自然也轉到姜寶鸞的臉上,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在珩兒邊一日,朕便一日不放他出來,你要知道就是因為你,珩兒的前程算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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