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賀歸手上的作猛地一頓，神有一瞬間的沉和不悅。

竟然真的有丈夫！

「切，你們人是不是沒有男人依靠就活不了了？」

「賀歸，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真的很討厭！」

「是你願意與我說，我又沒你。」

「你不願意說話可以閉。」

卿九惱了。

賀歸輕嘖了一聲:「我偏不！我還告訴你了，前線死了很多人，說不定你丈夫也在其中。你就別想著回去了，乖乖在這裏當我的試藥工，你的命都是我的。」

「怪不得你會被你師傅趕出門，你這樣的人，本不配當醫者。」

說什麼都可以，但不能如此詛咒顧暮舟。

卿九這次是真的惱怒了，眼眸微冷地看著賀歸。

賀歸將手裏的棉布往地上一摔:「我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我偏要讓你們看看，我能不能為神醫！」

他抱著銀針和板藍，狠狠地瞪了一眼卿九，大步離開了屋子。

卿九幽幽地嘆了口氣。

賀歸氣很大，一直到天黑了，他才又端著膳食進來，臉上還帶著沒消下去的怒火。

「我真是閑的了，還過來管你的死活。」

「看你的穿著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為何要自己住在這山谷？」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趕教我針灸，把你治好，趕滾，在這裏給我礙眼。」

賀歸將碗裏的飯菜遞到邊。

「你說話真難聽，肯定沒朋友。」卿九吃下一口飯。

賀歸臉憋的通紅，又急又氣。

「誰沒朋友，你才沒朋友，我朋友多的是。」

他辯解道:「世間那些俗人怎麼配得上和我朋友！這山谷里的鳥兒，魚兒，樹木，小草，白雲，微風，都是我的朋友！我朋友多的是！」

卿九不由自主地笑了。

賀歸，有點孩子氣，有點可。

「那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醫真的很差勁。」

賀歸:……

他直接扔了手裏的勺子，負氣地將碗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死你！看你還有沒有力氣嘲笑我。」

賀歸起又要走，卿九淡淡地開口:「人上的位很多，針灸講究準二字，我教你下針，先用我的右手給你試試，把銀針拿過來。」

賀歸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好像了他的師傅。

拿著銀針，賀歸站在床榻一側:「你說吧，怎麼下針。」

他把卿九的手裏拿出來放在被子上。

隨後，卿九一一念著位，賀歸準確無誤地下針，雖然每次下針，他都要想一會兒，確定準確才肯下針，但是位置都不錯。

卿九想，他或許很適合給人做針灸，在這方面，還是有一些天賦的。

半晌，卿九覺自己的胳膊終於有了一覺。

「賀歸，拿紙筆，我來念，你寫。」

隨後，卿九念了十幾種藥材的名字。

「這方子，明天開始，我要喝。」

賀歸不傻，看著手裏的藥方，一時間有些獃滯。

「你到底哪裏來的？」

「懸崖上摔下來的。」

卿九一笑。

賀歸:……

第二天一早，賀歸便出去買葯了。

有些葯，必須要到附近的鎮子上買。

行至藥鋪門口，賀歸聽到了周圍的百姓私語。

「你們聽說了嗎？慎王爺帶著自己所有的手下，深敵後，不僅拖延了敵方援軍的速度，還差點要了臨水國主的命。」

「果然還是慎王爺厲害。」

「不過，我們徐國的兵力不足以和臨水抗衡，所以只能兵行險招。聽說，今日慎王爺要帶人暗中拿下那臨水國主的腦袋！」

「臨水的國主真是險，我們皇上還在他手裏。」

……

聽著那些行人的話，賀歸皺了皺眉。

也不知道這場仗要持續多久。

他搖了搖頭，買了葯，又看到路邊有些小吃，炸年糕什麼的。

他駐足看了片刻，轉頭走了。

回到山裏木屋的時候，賀歸裏罵罵咧咧的。

「我真是閑著沒事幹了，我給買什麼零！」

他去而復返，給卿九買了好幾樣小吃和點心。

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擱，賀歸沒好氣地道:「你看什麼看！我才不是為了你才買的小吃點心，我是自己想吃了。」

卿九一臉懵。

這貨又怎麼了？

「那都是小孩子喜歡吃的玩意兒。」

賀歸:……

「吃不吃！」

他負氣一般地咬了一口年糕。

年糕是甜的，但他心裏怎麼有點苦，甚至有些不開心。

看著桌子上的點心，卿九想起和顧暮舟的點滴，眸有些熱。

「你去鎮子上，可有打探什麼消息？關於戰事的！」

賀歸翻了個白眼:「你好好養病吧，瞎什麼心。」

卿九嘆了聲氣，閉上了眼，把頭扭到一邊。

賀歸蹙眉。

「聽說慎王爺要取下臨水國主的首級。」

他道。

卿九睜開眼，看向他:「還有呢？」

「不知道，那些百姓這麼傳的。」

「百姓傳的……」卿九琢磨了片刻。

賀歸將餅遞上來:「你到底吃不吃！」

他買都買了，這個人竟然不吃。

枉費他的苦心！

卿九剛要拒絕，賀歸連忙補了一句:「我可告訴你，我賀歸從小到大，沒對人這麼好過！你也別誤會，我可不是專門為了你買的。」

卿九:……大哥，咱能不能別再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吃。」卿九張咬下他手裏的餅。

賀歸沒由來地心頭一喜，連眉梢都上揚了。

咽下甜甜的餅，卿九盯著他的眼睛，道:「賀歸，謝謝你。」

賀歸臉一紅，神不自然地別過腦袋。

「你謝什麼謝！都說了不是給你買的！再說了，你可是我要試藥的東西，我肯定得讓你心愉悅。」

賀歸心:沒錯，就是這樣，我絕對沒有別的心思。

卿九笑了。

別看他年紀不大，醫也沒有很湛，但是卻有鑽研的一腔熱和堅持不懈和勇氣決心，這是很多人都比不來的。

外面的白芒順著半開的窗戶灑進來，照的卿九那張明艷人的小臉格外耀眼奪目，甚至賀歸連臉上細小的絨都看得見。

因為笑意瞇起來的眸子，更是攝人心魄。

他看的有些迷和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