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一條大魚,說是一條金魚都不爲過。
帶着幾個牛錄進新王恭廠的真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四大貝勒之一,正藍旗旗主莽古爾泰。
當初在奇襲明朝京城以前,所有的貝勒貝子都在爭搶先鋒,爭搶着分刮莊子,只有莽古爾泰一個人沒說話。
其他貝勒貝子都以爲這個真第一勇士,就是個猛張飛比較憨,實際上莽古爾泰比誰都明。
戰場上廝殺依靠的不是一膀子蠻力,依靠超人一等的反應能力,依靠超人一等的預判能力,只有滿足這兩點才能爲真第一勇士。
作爲真第一勇士的莽古爾泰,腦子會比其他的貝勒貝子蠢笨?
怕是隻有他在心計城府方面,纔是直追皇太極的那個人。
早在曹文詔深真腹地三百里的那次壯舉裡,莽古爾泰就看上了誰也沒在意的燧發槍。
曹文詔能夠完這一次的壯舉,依靠的不是麾下軍士的驍勇,不是曹文詔的上將之才。
莽古爾泰敢斷定,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爲燧發槍,所以纔沒去爭搶先鋒和莊子,而是要了一個誰也沒瞧上眼的王恭廠。
莽古爾泰熬到現在才準備把王恭廠的燧發槍搬走,那是因爲只有他和多爾袞看出來,皇太極已經準備撤退了。
過早的搬走燧發槍,讓那些貝勒貝子們見識到燧發槍的威力,肯定會鬧起來,搶走起碼一半的燧發槍。
明人朱舜發明的這種國之重,一個人獨佔纔好,傻子纔會分給別人。
莽古爾泰看似只是一個沒有什麼腦子的勇夫,暗地裡卻招攬了一批漢人儒生做幕僚。
經過這些幕僚推衍,只要有了這批燧發槍,就可以逐步逐步的攻下倭國。
藉助倭國爲跳板,控制整個北洋和東海,控制各國的海上貿易,收取數以百萬計的金銀貨,抹除真族和明朝之間的戰略差距。
據那些漢人幕僚的推算,最多十年,正藍旗和鑲藍旗的人口將會暴漲到百萬大關,再加上一千萬的倭國包。
到那時,莽古爾泰就有了做大汗的實力,只要統一了真各部落,吞併明朝爲整個天下的主人,也只是順理章的事。
莽古爾泰想起那些貝勒貝子對他的嘲笑,心裡唯有淡然,別說是一部分北直隸的莊子,就是整個北直隸的無數莊子,也不如一個王恭廠值錢。
他,莽古爾泰的征途,將從這裡開始!
規劃了一張波瀾壯闊的江山社稷圖的莽古爾泰,沒有因爲即將得到燧發槍,變的驕橫自滿,反倒是越發的謹慎冷靜。
尤其是進王恭廠以後,莽古爾泰總覺哪裡不對勁,一種大難臨頭的覺籠罩在頭頂。
每逢有這種覺,莽古爾泰都是毫不猶豫的立即撤退,憑藉着果斷的格,多次死裡逃生:“不好,撤退!”
“晚了。”
趴在小山頂上的朱舜,看到站在新王恭廠中間的真將領要撤退,心裡默默的爲他念叨了一句下輩子投個好胎。
早在真將領衝新王恭廠的那一刻,朱舜就親手點燃了火繩,燃燒速度很快的火繩,在真將領抵達新王恭廠中間的時候,剛好點燃了黑火藥。
“轟!”“轟!”“轟!”
一道道強烈的火閃過,新王恭廠的上空冒出一朵蘑菇雲。
京城和真大營距離新王恭廠足夠遠了,天子崇禎和大汗皇太極還是震的耳朵‘嗡嗡’響。
一強烈的衝擊波吹過。
站在城頭的崇禎,在這個寒冬臘月裡突然被一熱浪推了出去,要不是王承恩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崇禎,肯定撞在了另一側的城牆上了。
真大營正中間的那壯的大纛,瞬間就被衝擊波給沖斷了,數以百計的旌旗也是折兩半。
崇禎晃了晃腦袋,從冰冷的城牆地面爬了起來,迅速從一名太監那裡要來了千里鏡,看向了新王恭廠方向。
當他看見新王恭廠的場景,僵在了原地,手腳冰涼。
新王恭廠消失不見了,留下了一個龐大的深坑,周圍的地面全部掀了起來,就連三四里外的樹木都折斷了。
崇禎還在震驚黑火藥威力的時候,皇太極已經接到了第一手的線報,一名滿污的八旗兵跪在地上稟報道:“大汗!”
“明朝的王恭廠突然發生了炸,五貝勒和上千名八旗子弟全部被炸死了,連個全都沒有,全變了一堆碎。”
掌管遼東、蒙古、嘲鮮這些廣袤領土的皇太極,莫名的打了一個激靈,一涼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皇太極想到了北直隸無數莊子被搬空,想到了突然冒出來大批手持鳥銃的家丁,再加上王恭廠炸這件事。
這幾件怪事單個看沒有什麼聯繫,也解釋不通,現在串聯在一起,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一定有一個幕後黑手,早就料到真族會在今年奇襲北平,埋下了一連串的後手。
這個幕後黑手能把真族的圖謀,廟算的這麼清楚,還能針對國士范文程的謀劃,一子一子的逐步破解。
關鍵還是提前埋好的後手,不是在見識過范文程的奇謀以後,深思慮出的破解之策。
心思之縝,才智之超絕,讓皇太極都到了一陣陣的恐懼。
皇太極沒有任何的猶豫,大喝了一聲:“來人,撤軍。”
小山頂上的朱舜,等到衝擊波結束了,拍了拍上的積雪站了起來:“走吧二叔,這場鬧劇結束了。”
結束了?
就在總旗朱忠義準備把朱舜拉住,避免被真人發現的時候,山下有傳來了一震。
廣袤的雪地上,一八旗兵和蒙古韃子發了瘋一樣,策戰馬朝着北方狂奔。
沒有半點勝利者的姿態,反倒是像戰敗以後的落荒而逃,留下了一地的旌旗,還有各種七八糟的輜重。
果然就像朱舜說的那樣,真人撤軍了。
朱舜看見二叔楞在了原地,再次喊了一聲:“二叔,咱們現在走,回去還能趕上吃晚飯。”
聽到侄兒的第二次呼喊,總旗朱忠義才從地上爬起來,帶着五十名軍士走到了山下。
在山腳正好見了重傷的滿桂,朱舜讓二叔護送滿總兵回京城,自己帶着胡瞎子離開了覆蓋着厚厚積雪的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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