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袖臉上淡淡地起了一紅暈，“太太這打趣，哪裏那麽容易就有了子。今兒和大姑娘見，正難過，也不知道哪個說二爺有了弟弟妹妹便不疼姑娘，惹的姑娘不快。二爺因為這個，發了好大的火，連著王紅都不搭理了，不許給好吃好穿呢！”

周氏輕哼了一聲，目飄遠，像是在回憶許多年前的事，半晌才收回目，放下茶盞，丫鬟去冰窖取些葡萄來，“你瞧著你二爺跟前姬妾眾多，最在意的還是我這個正室，即便我現在子骨不好，家下裏的無論有多庶出孩子，都趕不上嫡出。我這話不是衝著你，那些人仗著有了子，輕狂地不個樣子，我便看不上這樣的。”

林盈袖低眉順目地答應一聲，見采拿水晶盤捧了好大一盤葡萄，顆顆紅潤富有澤。

“就剩這麽些，這可是貢品，長公主府來的別人家可沒有隻管拿去吃。”

林盈袖再三道了謝，讓丫鬟接過葡萄，又說起丫頭的事兒，求著周氏，在自己莊子上選兩三個丫鬟進來伺候，“賣契到太太手上，保證不給您添麻煩。”

周氏有些為難，一來是沒這規矩，二來別的姨娘知道了會說偏心，鬧起來周氏還要擔著不是。

香草見周氏不說話，林盈袖又不肯走，便沒好氣，“小好沒眼，這樣的事也敢求，不想想咱們家有沒有這規矩，給太太出這樣的難題。”

林盈袖起跪下賠罪，周氏丫鬟扶起來，“也不是什麽大罪，說話好好的怎麽跪下了。既然這樣，賣契你我這裏，人問起來我也好說。”

林盈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謝過太太大恩，太太待我真是恩比天高，妾無以為報——”

“行了，跟我就不必說這些了。你和五房那兩個丫頭鬥氣，家裏鬧的也不太平。給了趙家的也好，求個清淨，選了丫頭先給我過過目，咱們家可是要本分的。”

林盈袖爽快答應，讓裴五家的到莊子上選幾個丫頭，也不必帶到跟前，隻給周氏看了，選上的賣契也一並給周氏。

周氏其實最好說話的，隻要別在跟前弄鬼，萬事都好說。

賣契給周氏，林盈袖還是很放心的。

裴垣在外頭擬定好全國辦學堂的章程後，遞朝廷，大約三個月後朝廷頒布新令，命地方選本地有學紳士預備著學堂，再將當地秀才全部集中考核，便可在學中授課，每三年一選，三年之後由專門的部門考核，新家學政部。

林盈袖看了皇榜好幾遍，念了幾句佛，總算是免了這場劫難。

裴垣雖沒有得到明麵上的嘉獎，不過朝廷派人送來不獎賞，封周氏為一品誥命，裴曦月為縣主，裴建章待回京之後可為皇子孫陪讀。

家中伺候的姬妾奴仆每人賞銀二十，家丁每人十兩。

朝廷以嘉獎國公府的名義，給眷獎賞，不過裴家上下都知道是為什麽。

周氏也是滿心歡喜，有勳爵的人家雖隨夫家都有誥命，到底不如皇上下旨來的風。且裴家隻老太太是正一品，裴垣不是長子，不繼承爵位，的誥命全靠夫君給爭取來的。

“妹妹，多謝你呀！”

這個一品誥命周氏知道是怎麽來的，將誥命服放下，鄭重其事地給林盈袖道謝。

林盈袖避開，怎敢周氏的禮？

“恭喜太太了。”家中下人齊齊跪下給周氏賀喜。

周氏命賞一個月月錢，誥命雖沒有實權，不過有誥命在，到底輝些。

當下柳州城裏與裴家有來往的都送上賀禮，大到藩王府，小到林盈袖的娘家。周氏收下賀禮，重賞來人，將禮選出來，挑出幾件好的人送到林盈袖的屋子裏去。

裴垣這幾日也歇在林盈袖屋裏，周氏也不加以苛責，趙姨娘等人早積了一肚子的酸氣，是敢怒不敢言。那王紅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被嚇著了，每日隻躲在屋子裏。吃食上卻加了不，每日兩個肘子，燕窩、人參什麽的流水一樣送去。

林盈袖白天或在周氏屋裏說會兒話，或和丫鬟們一起做針線，晚些時候和裴垣一用飯，兩人在一相也越來越隨意，如裏調油一般。

裴垣的吃食上林盈袖都親力親為，研磨做裳鞋都是自己手。

家裏會做這些的通房姨娘也不，以前裴垣還覺得可用，如今看著，也不好，花樣子也不好，樣式也不如林盈袖的好看。

別人做的裴垣雖都收下，但都沒上過。

“二爺你天天過來，不怕你家的小娘們吃醋？前些日子你陪我出去逛逛，家裏的人都說我獨霸著你。太太都被羅唕的不行。”

裴垣正替林盈袖調胭脂，聽見說，恍惚間想起他已經許久不見那些姬妾，隨即笑開了，“橫豎都是擺擺樣子的，你管們做什麽？倒是你太太時常勸我多來你屋子裏。”

林盈袖點點頭，也沒說什麽，周氏前兒送來的禮裏頭有個信封，本來以為是賣契，結果卻是一千兩銀票。看樣子周氏還不是十分的信任，不過是激的罷了。

也是，誥命是皇上賞的，和林盈袖沒太大的關係。周氏的賞賜夠多了，一個妾就算朝廷知道主意是的，賞也不過這些東西。

是奴，周氏是主，奴有功皆在其主，主子高興便給奴賞賜，沒有什麽恩不恩可言。

“試試這個胭脂，用珍珠和玫瑰花瓣調的，用花瓣上的蒸，這珍珠末兒可淘了好幾十遍，保證最細膩的。”

林盈袖見裝胭脂膏子的盒子大約蛋大小，白瓷上點著水墨，倒十分致。

“且是好，下回加點羊油進去，冬日幹燥起皮用上了可是滋潤。”

男人手一把勾住人的腰肢，輕聲道：“不早了，安置罷！明兒我給你帶個好東西回來。”

鴛鴦頸，被翻紅浪，一夜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