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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 第 42 節 作者她穿進了自己寫的虐文

攻略謝燼的第九年,我被他推倒在地,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只因為我摔碎了一枚玉簪。

謝燼顧不上我下的鮮,而是紅著眼去撿那些碎片。

我認出來了,那是金玉棠的簪子。

1

謝燼剛做太子時,曾笑著問過我一句話。

「明善,你說孤該娶誰當太子妃?」

著手指,報出了幾個人名。

都是賢淑的世家小姐。

謝燼笑著將我攬懷中,說我胡鬧。

「明善,孤這輩子只會娶你一個。」

可我的目卻落在了他的紙上。

就那麼巧。

我在一團如麻的字句中,準地看見了三個字:

「金玉棠」。

2

金玉棠是這本書里的主。

是京城第一人,皇后娘娘的親侄

也是謝燼心里唯一的肋。

謝燼兒時被皇上罰跪過。

當時酷暑難耐,金玉棠曾遞給他一碗冰涼的綠豆湯。

走的時候,回眸笑了一下。

那一幕被謝燼死死刻在了心尖。

十幾年不曾消散。

金玉棠生病時,他不顧一切地去懸崖采藥。

金玉棠被盜匪挾持,他單槍匹馬沖上山救人。

那次他了很重的傷。

我第一次對他發了脾氣。

謝燼好聲好氣地哄著我,說他只是為了報恩。

「玉棠是世上最溫良善的人,我總不能眼睜睜看去死。」

可后來,他確實是眼睜睜地,看著金玉棠死在了他面前。

3

我總在心里暗自和金玉棠較勁。

但我一次也沒贏過。

不論是死之前,還是死之后,謝燼心里的第一位永遠都是

元宵宮宴時,我作詩一首,贏下一盞琉璃花燈。

謝燼說他喜歡,我便給了他。

可第二日,他就把我的琉璃燈送給了金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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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謝燼面愧疚,對我解釋了半天。

「我是為了拉攏皇后,拉攏金家。不過是一盞花燈而已,以后我會給你更好的。」

我點了頭,心里卻冰冷如水。

更好的東西,他也不會給我的。

初春時,太后曾賞過謝燼一對玉鐲。

當日太后慈祥地笑著,讓謝燼喜歡誰,就把玉鐲戴在誰手上。

隔著很遠,我卻遙遙地對上了他的目

謝燼對著我揚起鐲子,輕笑了一下。

當晚,謝燼把那對鐲子套在了我手上。

我看著鐲子的,嘖嘖稱贊:「這也太貴重了,還是好好收起來吧。」

謝燼突然眼神一暗。

「明善,這對鐲子,我幫你收著吧。」

我有些疑,可還是同意了。

過了段時間,突然聽說金玉棠被太后叱責了一番。

皇后也說太不穩重,罰抄十本佛經,靜心養

我問皇后邊的宮:「金姑娘為何被罰?」

「前兩日,我們姑娘跑去花園里抓蜻蜓,不小心把太后賞的那對鐲子給磕碎啦!」

「太后賞的鐲子?」

「是太后賞給四皇子的那對碧玉鐲,四殿下送到我們金府了。」

4

我當然是沒資格和金玉棠爭風吃醋的。

因為我一直以來的份,都是謝燼的婢

無論他對我說著多麼的話,目都是自上而下的。

他覺得自己高我一等。

可謝燼,你是不是忘了?

是誰救了你的命。

是誰把你從北荒帶回了京城。

是誰幫你一步步取得了圣心。

謝燼總說:「明善,我并不喜歡金玉棠,我只是在乎金家的權勢和地位。」

他以為,他把自己的意掩藏得很好。

謝燼大概不知道吧。

他看向金玉棠時,目有多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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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男人的也就是如此了。

他把金玉棠看得再重,也重不過江山。

金家謀反時,他親手斬殺了金玉棠的兩個哥哥。

他又遞給金玉棠一壺毒酒,眼睜睜看著喝下。

那天,謝燼差點瘋了。

金玉棠真的死在了他懷里。

可謝燼給的,明明是假死藥。

5

原書里的男主,并不是謝燼。

而是此次宮篡位的二皇子,謝煜。

金玉棠的確吃了謝燼的假死藥。

可在那之前,已經服下了鶴頂紅。

金玉棠,是為謝煜殉的。

但謝燼不信。

他雙眼猩紅,說一定是我給他的假死藥有問題。

他甚至拿劍對著我,要我給金玉棠陪葬。

我蒼涼一笑,問他:「謝燼,金玉棠本不你,你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謝燼并沒有悲傷太久。

因為當晚,皇上便冊封他為太子了。

尹總管笑著恭賀了一番,又道:「太子殿下,反賊的尸首該理掉了。」

他指的正是躺在冰冷石階上的金玉棠。

謝燼怔了一會兒,才說:「麻煩尹總管特地跑一趟了,孤這就將送去葬崗。」

瞧瞧,他份轉換得多快。

這就已經自稱為孤了。

他走到金玉棠前,將打橫抱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最后將葬在了哪里。

但他回來時,手上挲著一枚玉簪。

是金玉棠死時戴在發間的那枚。

6

謝燼從前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冷漠。

他娶了我做側妃。

但我知道,他一直想報復我。

無論我怎麼跟他解釋,他都始終認為,是我害死了金玉棠。

中秋那日,我看著圓月,恍恍道:「系統,已經是第九個年頭了啊。」

我穿書九年了。

也攻略了謝燼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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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悶不作聲,只是在腦海里為我放了一首生日快樂歌。

我笑了笑,敲了下腦袋,問:「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系統不答反問:「宿主,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

「禮?沒什麼想要的,就想看個煙——」

話音未落,天邊就嘭地炸開了一朵煙花。

我哇了一下,驚喜地站起了

謝燼的聲音突然在后響起。

「怎麼這麼高興?」

我回過頭,見他手上端著一碗長壽面。

我看著熱氣騰騰的面,驚詫地問:「這是你親手做的?」

謝燼笑道:「這是自然。」

我面,準備手接過來。

心里還有些甜地想著,謝燼竟然記得我的生辰了?

可下一秒,他的話就將我打了冰窖。

「明善,陪我一起去看看玉棠吧,今日是的生辰。」

我突然記起來了。

是了,金玉棠的生辰,也是中秋。

7

這一年,我懷孕了。

剛知道這個消息時,我先是興了一下,隨后就是惘然若失。

謝燼大抵并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果然。

在太醫稟告我有孕后,他先是皺了下眉。

隨后便冷著臉說:「好好養胎。」

仿佛這并不是什麼喜事。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也算是緩和了我們之前的氛圍。

他時不時地會來詢問我的,我也會在他疲憊時送些湯水過去。

這樣的平衡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月。

直到那一天。

寧靜的場面被他親手撕破。

雖說到了秋日,可不知怎的,天氣還是燥熱得很。

聽說謝燼發了火,杖責了幾個小太監。

我煮了些消暑的綠豆湯,用冰湃了,送到了謝燼面前。

出發之前,系統在腦海中嘀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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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我勸你別去。」

系統聲音斷斷續續的,有些微弱,我其實沒聽太清楚。

但當我把綠豆湯放在謝燼面前時,他只是瞧了一眼,便沉下了臉。

8

「明善,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蹙著眉,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謝燼煩躁地眉心,嘆了口氣。

「明善,你好好養胎就是,不必憂心。

「孤說過,日后會對你好的。

「你不必再學,學了也不像的。」

謝燼以為,我是在學金玉棠。

我這才恍然想起,他上金玉棠的開端,就是因為兒時的綠豆湯。

可謝燼不知道,我也曾給過他一碗綠豆湯的。

那時,謝燼還在北荒。

他滿眼真誠,激地說著一定要報答我的恩

我想起謝燼九年前的樣子,越想就越生氣。

在謝燼說出「東施效顰」四個字的時候,我心底驟然涌起了一陣憤意。

「你喝不喝,誰求著你了?」

我手一揚,索直接將碗砸了。

湯水灑了一地,看著倒是有些解氣。

可我扔碗的時候,袖子拂過了桌面。

桌角上的那枚玉簪,也被甩了出去。

玉一齊碎在地上。

丁零作響。

9

我摔碎了金玉棠的簪子。

價值連城的白玉,雕刻著一株溫婉的海棠花。

如今卻是四分五裂。

謝燼眼神凝滯了一瞬,隨后便猛地站起了

「明善,你在做什麼?」

我有些怔住了,緩緩搖著頭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又沒看到玉簪。」

誰家正經人把易碎的東西放在邊角上啊?

這能怪我嗎?

但謝燼周著寒意。

他是太子,我只能恭順地下跪請罪。

謝燼猩紅著眼,咬牙問道:「孤日日都將玉簪放在手邊,你怎麼會沒看到?」

我還要繼續解釋,謝燼卻沒耐心聽了。

他直接將我狠狠推開,大步走了過去。

我就是這樣摔倒的。

倒地之前,腰部還重重磕在了矮柜上。

砰的一聲。

很響。

腹中立刻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系統在腦海中嘀嘀作響。

「宿主,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滿頭冷汗地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

模樣真是狼狽極了。

可謝燼沒空理我。

他正抖著,用手一點點去撿那些玉簪的碎片。

我暈過去時,看見下滲出了不

一點點染紅了我的白袍。

10

我醒來的時候,謝燼守在我邊。

他雙眼還是通紅著的。

不知是在惋惜金玉棠的簪子,還是在惋惜我腹中的孩子。

見我睜開眼,謝燼有些慌地湊了過來。

「明善,你覺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我努力控制著面部表,輕聲說:「不疼。」

這當然是謊話。

但我清楚地知道,就算我喊了疼,也是得不到什麼解決方法的。

這個時代沒有止痛藥,沒有抗生素,也沒有全麻手

我當然只能忍。

謝燼看著我疼得滿頭冷汗的模樣,沉默了許久。

這時,系統突然上線了。

「宿主,要不要幫你屏蔽痛?」

我正準備說要,又遲疑了一下。

「我的道不是早就用完了嗎?」

系統沒說話,直接幫我消除了所有疼痛。

我長長吁出口氣,都一下子變輕了。

我又追問了一番,才知道是系統用員工積分幫我兌換了。

我有些擔憂地問:「系統,這樣你不會分嗎?」

系統又悄無聲息地下線了,怎麼都沒有回應。

11

我回過了神,發現謝燼依然坐在一旁。

空寂沉寂得可怕。

我扯了扯角,問道:「殿下,我的孩子怎麼樣?」

我其實知道的,孩子應該是沒了。

謝燼避重就輕地說:「明善,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我閉了閉眼,心中一片荒蕪。

后來,謝燼輕著我的額頭,讓我好好休息。

他以為我睡著了,其實我一直醒著。

我聽見謝燼在喃喃自語。

「明善,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和之前的攻略者……完全不一樣。

「十年的期限就要到了,你也會離開我嗎?」

我心里警鈴大作。

謝燼為什麼會知道攻略的事?

12

我到亭子里的時候,謝燼已然坐了許久了。

椅子上放著備好的墊。

兩個宮在一旁站著,一個抱著斗篷,一個端著暖爐。

我微微行禮,然后在他面前坐下。

垂著頭,將暖爐放在我掌心,又端來了一盞熱乎的燕窩。

我用銀匙輕攪著碗里的東西,抬眼問謝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謝燼著書本,眉心微蹙,卻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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