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想起父親說, 和陳尚書獨子定親對沅哥哥是一大助力。

長兄出于利弊權衡，在意也難免。

紅著臉答道：“在南時我和他還未絡，之后一年才相。”

“竟有一年了, 看來陳九郎對七娘很是上心。”晏書珩笑道。

晏七娘滿心疑，不由得抬頭，看到青年神后更困了。

長兄的笑容，格外地真誠。

他不是不希陳氏和大房聯姻麼？

怎麼反倒好似喜聞樂見。

晏書珩的確心頗佳，他含笑頷首, 與眾弟妹道別：“我還有公事待理，得閑再與弟弟妹妹們相聚。”

穿云破霧跟在晏書珩后, 見青年角的笑意不減反增，穿云也跟著笑了：“長公子可是有喜事？”

晏書珩微微一笑：“七娘與陳九郎締結佳緣，難道不算喜事？”

.

在府中待了會，暮降臨時，晏書珩有些坐不住了，稱有要事這幾日不回府住，坐上回別院的馬車。

一上車，青年眼底漸漸凝霜。

七娘聲稱與陳九郎相識已有一年，七娘赧，又有眾多族妹在側，怕被調笑，當著眾人的面只會往了說。

但兩年前，阿姒隨陳氏眾人前往南時，與陳九郎關系尚還切。

而墜崖，是在一年前。

也就是說，陳九郎與晏七娘互相往來，是在阿姒墜崖前。

可惜彼時他在建康，忙于和祁氏一道助新帝籠絡江南世族，并無暇去留意旁的事。兩個月多前，他也曾讓人前去潁川探訪，但因潁川已落胡人之手，曾經炫赫潁川的陳、姜兩家過往也無從探尋。

想來還需從陳九郎上手。

如今江東世族與南遷世族因爭地多有紛爭，朝廷為了局勢穩定，在建康上游設僑郡。因此陳、姜氏兩族如今大都在京口，只剩有職的留在建康。

好在其中就有陳尚書和陳九郎父子。

晏書珩輕叩車窗。

破霧迅速上前：“長公子。”

晏書珩道：“讓人去查查陳九郎近日會去哪家赴宴，我要會會他。”

馬車抵達別院時，派出的人已回來了：“長公子，陳九郎不在建康。”

晏書珩淡淡一笑：“罷了，也不急于一時。”隨即徑直往小竹園去，走到小竹園附近，他想起自己尚未更。

便匆匆折回主院，褪下錦玉冠，換了一素樸常服，又拎上方嫗做好的一盒點心，這才回到竹園。

阿姒剛要用飯，聽聞夫君回來了，興沖沖跑到門口。如今已適應眼盲的日子，只用了半日就悉了小院的地形，毫不費力地走到院門前。

看到翹首以盼的影，晏書珩角彎起，快步上前牽住的手：“外頭天寒地凍，不必出來。”

阿姒鄭重其辭道：“別家夫君每每歸家都有妻兒在巷口相迎，我們家月臣這樣好的郎君，自也要有。”

簡直把他當小孩哄了。

晏書珩牽著往屋走，不忘調侃：“夫人容貌出眾，當心哪個紈绔子弟路過瞧見了把你擄走。”

阿姒知道要小心，但上還是想逗逗他：“無妨，若真有個俊朗無雙的權貴子弟看上我，我就從了他吧。”

晏書珩輕嗤：“甜言語余音未散就要迎新棄舊，夫人真狠的心啊。”

他打開從主院帶來的點心盒子，給阿姒喂了一塊。點心滋味甚妙，阿姒吃完一塊后，目變得溫似水：“我說笑的，夫君你放心，我必不負你。”

晏書珩笑皮不笑：“適才把我當孩哄，如今又把我當人哄。”

阿姒像個到和郎盟誓的浪子般篤定道：“我對你是認真的！”

晏書珩笑著收網：“既如此，先把‘有妻兒等待歸家’兌現吧。”

阿姒被點心噎住了。

秀眉難地蹙起，用力拍著心口，邊遞過來一杯茶水，飲了兩口，漲得通紅的雙頰慢慢恢復白皙。

晏書珩手掌在背后輕順，輕笑道：“只是調笑兩句，便嚇這樣，真讓你給我生個孩子，你豈不得暈倒。”

因為這句玩笑話，阿姒吃飯都是低著頭的，倒不是為生孩赧，而是他這話是在今日他們那般親昵過后說的。

被糲指腹拿過的那點還酸脹著，阿姒忍不住并，后背都快沁出薄汗，難怪話本中說那是人“罷不能”的事。僅僅是指端逗弄，可有那麼一瞬連意識都消散了，只剩下一小片還有，但卻是鋪天蓋地般的洶涌。

吃著點心，不由自主想著若是真的上了主菜，豈不得沒命？

對面的青年饒有興致地看著時而訝異、時而恐懼的目，抹去角的點心碎屑：“想什麼呢？”

阿姒暗暗在自己上掐了一把，用疼痛驅散綺念：“在想夫君提醒我盡量別出門免得被紈绔子弟看到的事，聽說建康冠蓋如云，我不免害怕。”

晏書珩裝著信了，寬：“我不在時別出門便可，我在時你不必擔憂。我雖人微言輕，但和晏氏沾親又替長公子過劍，那些世家子弟不會為難我。”

“這般一說，我們如今的安穩竟是夫君用命換來的。”阿姒頓時難了。

暗下決定，要在力所能力的前提下，對他再好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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