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側的氣息一輕一沉。

耳邊傳來青年輕輕的笑聲。

晏書珩是被氣笑了。

像當初從陳彥話中得知阿姒刻意離間他和殷氏郎時一樣。

總是能把他氣得無可奈何。

他吮住阿姒耳垂懲罰輕咬，在發怒之際松開：“陳家的廚子是舍不得放油撒鹽麼，怎養得夫人油鹽不進？”

阿姒手無法彈，抬起腳打算踹他命門，又被晏書珩用膝蓋住。

一個沒坐穩，躺倒在馬車上，晏書珩俯，膝蓋住阿姒，手仍扣著的姿態像極了復明那夜。

阿姒咬著字道：“你們晏家的廚子倒是闊綽！可著勁放油，養得長公子油舌！什麼無恥的話都說得出口！”

晏書珩又笑了。

“我油舌，阿姒牙尖利，你我倒是天生的一對。可你表兄姜珣為人正派，不該我們牽連。”

阿姒一僵，這才想起表兄和沅不同。沅是晏氏子弟，不會因而損，可表兄是的親人，又肩負著再興姜家的擔子，如今表兄在中書省為，不能將他扯和晏書珩的戰火。

收起利刺，搬出另一個借口：“罷了，我說實話吧。和沅無關，和表兄更無關，是我們不合適。”

“你城府太深，后又肩負著一個世家大族，我打小自由慣了，若嫁給你，只怕會不來氣。上回被擄雖有驚無險，但下次呢，下下次呢，萬一你有朝一日會為了利益舍棄我呢？

晏書珩的手慢慢放。

阿姒知道，這一步棋下對了。

低聲道：“長公子，你能放開我麼，我的手有些痛。”

“抱歉，”晏書珩放開手，轉而將擁懷中：“阿姒，你所說可是真話？”

一半一半吧，阿姒道：“你信不信。”

晏書珩未說信或不信，他只擁，并不言語，不知在想什麼。

阿姒趁機道：“能放開我了麼？你這般咄咄人，只會讓我更戒備。”

晏書珩卻低低笑了。

“小狐貍。”

阿姒發間被'一個件。

似乎是個簪子。

“當初在武陵時，我曾許諾親手給夫人雕支玉簪。從前種種，皆是我不對，往后我會常思改過。今日是上巳佳節，正好當作你我破鏡重圓之日。”

“什麼……”

阿姒被他繞暈了，不是在談兩清麼？怎就破鏡重圓了？

但只要不殃及表兄，忍忍也并無不可。阿姒輕推他：“我上車已久，若不下去，恐怕家中人會擔心。”

晏書珩松開，尾音慢揚：“阿姒是不是在想著先蒙混過關，過后再像當年一樣，把簪子束之高閣？”

被猜中心思，阿姒噎住了。

晏書珩上的臉：“可我這人心思重。若阿姒不好生戴著它，我會認為你適才一番話是為了你的好表兄，

“這可如何是好。”

阿姒對他的習也算清楚，他哪是在顧影自憐？分明是威脅。

囫圇道：“我會收下，但你也要知道，需得兩相悅，你若偏要勉強，我什麼都能干得出來。”

“我知道。”

晏書珩溫凝著，似下定決心：“或許，合不合適。我說了不算，阿姒說了也不算，心說了算。”

“阿姒，我們再試試。”他著額頭，“若最后無法讓你回心轉意，即便你選姜珣，我亦無話可說。好麼？”

阿姒想了想，敷衍道：“吧，我可以下車了麼？”

“真是半點都耐心不愿給啊。”

晏書珩寵溺地笑笑，手捧住阿姒的臉，目落在片刻前被他含口中，輾轉撥弄的上。

是他心上之人，在他心里，早已是他的妻子。

他們之間有如此多的糾葛，幾度失而復得，人在眼前，怎能不起？

想重重吻住，舌尖掃過隙。

探、掠奪。

想像從前一樣把扣懷中。

融化，碾碎。

融為一，難分。

晏書珩手放在阿姒后背，力度一點點加深，滾燙熱意傳阿姒皮。

阿姒看著他漸深的眸。

過往的稔讓當即知道他想要什麼，深埋已久的燥意蠢蠢。

可竭力冷靜。

之前已縱容自己沉淪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不能如此。

阿姒張了張，即將開口拒絕時，晏書珩已率先克制住了。

不能再嚇跑。

青年咬著牙，將洶涌的緒回去，和阿姒隔開了距離。

“放心，我不會因私對姜珣不利，更不會因你不戴著簪子而如何。簪子是我的心意，正如我的心，阿姒想收便收，若最后仍舊想棄，我亦不會有怨言。但在此之前，容我彌補此前過錯。”

阿姒知道，對他這偏執的人而言，以退為進已算是極大的讓步。

眼下也不是討伐的時候，今日上巳，周遭人多，若他們在車被撞見，只怕今后都會和他扯到一。

飛快掙開他，理理鬢發便要下車，剛轉，見到一張驚詫的臉。

.

“抱歉，我來得不是時候。”

晏十娘沒想到會是如此。

方走近馬車，就察覺車在起伏顛簸，詫異掀簾，見長兄一手把阿姒姐姐攬在懷里，低頭和親昵相，繾綣纏綿，像極一對新婚夫婦，從的角度看去，似乎是在……纏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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