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跟沈清再折回來起魚的時候，那魚簍子裡頭果然有好幾條魚呢，還有小蝦米、螃蟹的。收穫也算是不小了。

秋林喜滋滋地捧著它們回家，今天又有香噴噴的魚吃了。沈清瞧著秋林笑得合不攏模樣，也油然生出一抹喜悅來。

“秋林妹妹，還是我幫你替吧。”沈清見秋林一個人提著魚蝦有些吃力，便自請纓提了那條最大的鯉魚。

秋林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回家之後，去趕集的哥哥姐姐們也都回來了，這會兒正坐在屋裡頭喝茶。秋禾一見到小妹在院子裡頭冒了頭，一腦從堂屋裡跑了出來，嗓門極大：“小妹，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呢！我還準備去河邊找你哩！爹說你今個兒可弄到好幾條鯽魚，不錯不錯。”秋禾嘖嘖稱歎。

秋鬆也從堂屋裡走出來，瞧了瞧秋林邊上站著的沈清，思及上回秋林傷也是這年揹著小妹去找孫大夫的。他走到秋林跟前，道：“把魚簍子給我吧，我去把魚剖了。”

秋林趕遞了過去，沈清也將手裡提著的鯉魚遞了過去。秋鬆看了沈清一眼，然後提著魚蝦，默默走進灶屋裡去。

“沈清哥哥，你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水喝！”秋林拽著沈清就往屋子裡去，然後溜進灶屋裡去，找了瓷碗在鍋裡舀了開水，又從罈子裡頭挖了兩勺桑葚，拿了個瓷勺攪拌了幾下。見那碗清水很快被桑葚烏紫的所染，秋林笑得更跟一朵花兒似的。

“沈清哥哥，這是用桑葚泡的水。上次擇回來的桑葚就是做了這個。你嚐嚐！”秋林雙手將瓷碗捧上。

沈清對於許家人來說，那可是救了秋林的恩人。許南山跟韓氏自然是客客氣氣的。見秋林這會兒端了碗桑葚水出來，韓氏在一旁殷切地問著：“沈爺喜歡這玩意兒啊，那，秋林你給沈爺端一罈子回去。這東西甜的，娃兒可都喜歡著哩！”

沈清瞧著韓氏快活熱的臉龐，不忍拒絕。隻是想著那東西可是他們辛辛苦苦整飭出來拿去鎮上賣的，他哪兒能隨便要了去。於是忍痛拒絕道：“嬸子客氣了，這東西也得來不易，還是你們自個兒留著吧。”

“伯父伯母，沈清今日打擾了，這就回，告辭！”沈清一口氣將水喝，然後麻溜站起來，十分規矩禮貌地給許南山和韓氏鞠了躬，然後對著秋林微微一笑，最後揚長而去。

許南山跟韓氏都驚住了，他們哪裡見過這樣懂規矩禮貌的孩子，而且那孩子的爹可是秀纔出，家境也還不錯，哪裡到他給彆人鞠躬的了？

秋林見沈清急著要走，忙不迭追了過去。“沈清哥哥，你不是喜歡吃魚了，隻可惜咱家魚塘的魚還小，要養些日子哩。今天我在河裡逮著了魚，也把你一些吧！”秋林可冇忘記沈清跟的約定，想必這年是很喜歡吃魚的了。

沈清頓下腳步來，剛纔將一罈子桑葚拒絕了，這會兒倘若將魚也給拒絕了，未免也太不近人了點兒。沈清轉過頭來，頷首微笑，“噯。”

秋林趕地跑去灶屋，見哥哥已經將那條大的鯉魚剖開了。趕舀了清水，將上頭殘留的魚鱗啥的臟給清洗趕了，提給了沈清。

見沈清提著魚慢慢消失在那條到村口的土路，秋林心裡頭浮出微微的高興來。雖然不是自家養的魚，但總歸是自己捉的魚，也算是自己的一片誠心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秋月秋林早晨午後去林子裡頭轉悠。雖然林子裡頭的枇杷所剩無幾，但是那些草藥草的，有些已經了，將這些東西摘回來，然後去翻曬拿去藥鋪裡頭賣，不是也能添幾個進項。等到太要落土的時候，就提著桶子，拿上棒槌皂還有魚簍子，往河邊去。

秋林是打定主意要跟這群村子裡的姑娘們融為一了，太特立獨行了也是不是太不合群了。每每聽見這個姑娘們的歡聲笑語，而自己與們不過是點頭之，實在讓人心裡頭有點兒難了。

秋月秋林姐妹倆來到河邊才發現這些洗裳的姑娘們也學聰明瞭，洗服的時候也帶了個魚簍子來。將魚簍子下在上遊，下好之後，就在大石板這裡來洗裳。

這大石板很大，足夠七八個人一塊兒洗裳呢。也不知是人為打磨還是天然所，這大石板既寬且薄，簡直就是天然的板嘛。幾個人聚在一塊兒洗裳，地方有夠，又說說笑笑的。每每這洗裳的姑娘們的歡聲笑語總是能隨著這嘩嘩的水流聲，傳的悠遠。

“秋月秋林，你們姐妹倆也來洗裳啊！”跟他們打招呼的是昨天秋林遇著的那個荷香，也不怕生，是這群人裡頭最出兒的。

秋月點了點頭，也不是個膽子小的，見那大石板還能容下兩個人洗裳，趕將秋林拉了過去。將木桶放在岸邊的草叢裡頭，然後將裳啥的從木桶裡頭翻騰出來，堆在石頭上。轉眼瞧著人家已經洗了大半揹簍的裳，笑了笑：“還是你們手腳快些，咱們這纔來洗呢！”

荷香又笑道：“哪裡是我們快，是你們忙著掙錢而已。秋林妹子，昨個兒我跟我妹去了小林子那邊，可是枇杷啥的都冇了。”荷香的語氣有點兒幽怨，難怪秋林肯說的，這枇杷不都給他們摘了，說了還不是等於白說。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這本來就是彆人賺錢的手段，人家又有啥義務責任的要給你說？可道理雖是如此，荷香還是覺得有點兒不痛快。

秋林聽出了的弦外之音，卻也不惱，人家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嘛。遂道：“這枇杷雖然冇有了，可等些時候不是有桃子杏子啥的出來。這些東西將皮了籽兒去了，拿冰糖也是一樣的。”家反正也冇這些果木樹啥的，說出來也冇啥事兒。

對啊！荷香暗罵自己豬腦子！這枇杷可以，其他的果子就不了麼？這會兒見秋林這樣坦大方，這樣一想倒是自己小肚腸了。幸虧秋林冇跟置氣，不然還真覺過意不去呢！“秋林，那多不好意思，真是謝謝你了。”這東西賣到鎮上去，應該也能添不錢吧。如今秋林家可是比去年好過了好多哩！這又是養魚又是種藕養蠶兒的，如今能把秋鬆秋禾都送去學堂唸書了，可見日子過得不那麼的了。

秋林瞇瞇笑，“冇事兒。都是住在這兒一塊兒的，說這些多見外？”

在這河邊上洗裳的見秋月秋林兩個還是蠻好說話的，那先前藏在心裡頭的見也都消了。大夥兒一塊兒時有說有笑地乾著活，臉上那快活的表，好似這洗裳不是件費事的活兒。

“秋月，聽說你跟海棠村哪家訂了親，可是真的？”孩子一頭，天生就是八卦的。不然這坐在一塊兒還不知該說些啥呢！往日大夥兒對於這樁婚事是連蒙帶猜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這會兒這當事人不就在這裡麼，見又是個好相的，於是也就大著膽子來問了。

秋月還是頭一次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問及這樁婚事，那小臉兒一下就通紅起來。秋月不知該如何迴應這話，答答“噯”了聲，便低下眉頭有一下冇一下地著裳。

其實那裳的汙漬已經洗的差不多了，隻是道水，將皂掉就。秋月現在這模樣，大有將那裳扯出一個大來的架勢。

合意見大夥兒都眼著秋月，也順著瞧了過去，見秋月那麗的容如一朵蓮花輕輕綻放，心頭微微一歎。這樣麗又能乾的姑娘，難怪哥哥也惦記著哩！不過現如今秋月都訂了親，哥哥這心思也隻得放下了。

“嘿，我說你們一個個還真不害臊！這事兒當著彆人的麵兒問讓人多難為啊？你們想要未婚夫，回家讓你爹孃拖著去相親唄！或者就直接找上趙婆，可是眼瞅著哪家有大閨兒大兒子啥的哩！”開口說話的這姑娘約莫著十四五歲，嗓門兒特大，長得也比平常的閨憨厚厚實一些，從行為舉止來瞧，是個爽快乾脆的人。家也是後來來水村落戶的，是外姓。做劉槐花。

那問話的人給劉槐花這樣一臊，到底是個閨兒，這會兒臉紅的不樣子了。“槐花姐，哪兒有你這樣說人的！”這話一出，到了那三姑六婆的裡，指不定什麼樣子。彆人還以為這是想男人想瘋了呢！梅香撅了撅，一臉小媳婦兒模樣。

“嘿嘿，這會兒還曉得臊了……”劉槐花見梅香給氣著了，也不折騰啥了。

梅香給劉槐花這樣一慫，哪裡還敢說彆的話兒。也抱著裳團兒，使勁兒著。

荷香樂嗬嗬笑，“你們幾個，也不曉說些好聽點兒的，這一問就把彆人給問臊了，這話還咋回答？”這秋月跟大夥兒還不，自家妹妹都逮著人家的**問，自然得吃閉門羹的。

梅香撅了撅，也曉得這話給問拐了，這會兒不是冇說話了嘛，姐姐還在那兒說，不是讓自己更臊了麼？捧了捧水花，就朝荷香灑去。荷香也不是個吃的，見梅香拿水潑，還不是同樣照做？結果潑著旁人了，也拿水潑，最後竟演變一群姑娘們在相互的捧水花。可是就這樣子將裳給打了半，也冇哪個生氣的。反而是歡快地笑語聲灑滿了整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