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在心口快要窒息,季北庭不過氣來,只是死死地咬著牙,在快要昏過去時又是一痛毒辣的鹽水從頭頂澆下。
“小季大人倒真是令蕭某刮目相看。”蕭凌好整以暇地瞧著額角青筋快要裂,又一聲不吭的季北庭,又嗤,“只是不知,小季大人這樣以筆為戰之人,若是從此廢了手,又當如何呢?”
季北庭微闔眼,潤的睫懸掛著水,強下的戰栗,他扯了扯角:“蕭世子還是格局太小......這不,還有呢?”
“哦?”蕭凌不怒反笑,“那看來這雙手就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
獄卒立馬會意,上前取出拶夾套上了季北庭的十指。
“先前只對此用過犯,小季大人有幸作為第一個嘗試的男子,倒也算榮幸。”
語畢,拶夾左右收,季北庭倏得仰頭,脖頸的青筋蔓延到額角,他的耳邊能清晰的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蕭凌擺了擺手示意停下,然后向前推出筆墨:“只要你肯畫出鎮北軍布防圖,這手倒是還可以留在你上。”
“這可真是令人......心呢。”季北庭大口著氣,額角冷汗不斷冒出,隨意掃視了眼那紙筆,又闔上了眼,“......那我先前所的罪如何說?”
如今的他們已到了窮途末路之際,外有鎮北軍虎視眈眈,里供給嚴重不足,不說軍火,就連糧食都已然快填不飽將士的肚子了。
蕭凌知道祁朔在和他耗時間,若非南平城本有自己的機關陣法勉強相撐,現下早已了階下囚。
只是他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唯今之際只有突圍一條路,可鎮北軍的駐防如同銅墻鐵壁,連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而所有希都在眼前之人上。
他自是不愿真的將季北庭的雙手廢掉,為了大局,他當然懂得忍耐,否則在那日季北庭用那種眼神看江予沐時,便早已了一尸。
“你想如何?”蕭凌問。
季北庭笑了笑,扯著烏青的角,分明是被人桎梏的模樣,卻沒有半分頹然。
“我想......讓你蕭凌,哦不,現在應該裴昱辰——”
“將我上嘗過的刑罰,雙倍嘗試一遍。”
蕭凌手掌倏然收,看著眼前笑得肆意的男人,口的火氣瞬間冒起。
他站起,繞過桌案一拳猛地擊向季北庭的腹部,一字一頓:“你別給我耍花樣!”
“咳咳......”口中涌出鮮,季北庭咳了許久才緩過氣來,“怎麼......到你痛了?”
他垂著眼皮,看著自己邊的滴落串,好似自言自語:“......我不知你想爭什麼,但你爹,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樣。”
“你什麼意思?”蕭凌瞇起眼。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份,而看他這般從容,似乎知道些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本不了解他。”
季北庭頭斜靠著肩窩,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你只不過也是個被利用的,蠢貨。”
“你!”
蕭凌遽然掐上他的脖子,看見他后仰著睨視自己的無畏笑容,后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副帥,副帥不好了——”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道急切的呼喚。
蕭凌煩躁地斜了眼:“什麼事?”
侍衛大口氣:“夫人,夫人......割腕自戕了!”
“什麼!”
......
*
梨花紗幔低垂在室門口兩側,又因著男子快速腳步帶起的風向上掀。
“予沐!”
蕭凌大步邁,他開床幔瞧著面蒼白,右手腕覆蓋了厚厚白紗的子,滿目急切。
“......為什麼要做傻事?”捧起的手腕,蕭凌心底的后怕翻涌,指尖都有些戰栗。
“我想見你。”江予沐失了的瓣開合,“季北庭他......”
“夠了!”聽著前半句還眼前一亮的蕭凌在聽到接下來的話后立馬變了臉。
他收指節,看著眼尾泛紅:“你就是為了他這樣傷害自己?”
“他是無辜的。”江予沐吃痛蹙眉,“是我的布防圖。”
“無辜?”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蕭凌側頭大笑幾聲,“予沐你還是沒明白,朝廷的人在我手上從來都沒有無辜一說。”
“我可以不計較你幫他布防圖的事,但若你再在我面前提季北庭一個字——”
蕭凌咬牙一拳砸向側的床梁,霎時間引得床榻抖了幾抖。
“我便立馬讓他為外面那些人口中的‘護國亡魂’之一!”
口大肆起伏,他閉上眼頓了頓,又手挲過嚇到呆滯的側臉:“而你,也別想再有什麼自由。”
說完這句話,蕭凌徑直起未再停留一瞬。
“從現在開始,夫人邊留四名婢子流看顧,若再有閃失,一并刑!”
江予沐愣神地瞧著他的背影,攥拳的手腕再次往外滲,好像沒有看見。
......
*
季北庭要比他想象地更加難以對付,所有刑走上幾遭依舊翹不他的一隙,外面大軍近,眼看著用不了多長時間祁朔便可破城。
派出的暗探如同石沉大海,蕭凌愈發坐不住。
“副帥,王爺醒了。”
就在他為此焦頭爛額之際,忽有人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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