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課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黑寶石貓匆匆離開教室，沒有回403宿舍，而是按照本的吩咐，徑直奔向貓果樹，一路都在心底祈禱今天那隻狐貍與那隻貓的脾氣好一點。

謝天謝地。

們沒打起來。

遠遠看見大狐貍與白玉貓維持著安全距離，黑寶石貓頓時鬆了一口氣，跑步的速度也立刻放緩了幾分。

只不過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黑寶石貓心底的疑也漸漸升起。

們在幹嘛？

不論青的大狐貍還是白玉貓，此刻都仰著脖子，盯著夜空，即便黑寶石貓溜達到們畔，都沒能吸引來們的注意力。

「你們在看什麼？」

它終於忍不住出聲，一邊宣示了自己的存在，一邊長脖子，看向狐貍與白玉貓所看的方向：「——月亮？星星？還是有蝙蝠在捉蟲子？」

但任憑它瞪的眼珠發酸，也什麼都看不到——不論月亮還是星星，看上去與平時並無二致，蝙蝠更是影子都沒有。

「看星象。」青的大狐貍優雅的抖了抖耳朵。

「發獃。」白玉貓則冷淡的扯平了耳朵。

黑寶石貓夾了尾，斟酌后，選擇了態度似乎更好一點兒的大狐貍這邊搭話：「——唔，今天下午那個頒獎，你知道嗎？」

「布吉島上還有人不知道嗎？」大狐貍懶洋洋的答應著。

「你怎麼看？」黑寶石貓鍥而不捨的追問。

「坐著看。」

狐貍終於收回了目，自上而下俯瞰著拳頭大的小黑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一樣。跟昨天你參加註冊變形巫師考試的況不一樣。上次是老頭子們在你面前刷臉……這次是老頭子們幫你在大家面前刷臉。今天在第一大廳里打的那個時間，實際上只是讓你在更廣闊的舞臺上了個面。你可以理解為月下氏族裏那些年輕巫師們的年禮。」

白玉貓的視線終於從黑黢黢的夜中挪開了。

「上林苑春狩的時候，他已經參加過自己的年禮了。」警告的看了黑寶石貓一眼，似乎想要提醒他什麼。

黑寶石貓不聲的向白玉貓的方向挪了挪。

同時飛快點頭，對的發言表達贊同。

「哈，上林苑春狩？」青大狐貍的後，四條尾彷彿花朵般綻放開來：「——那隻不過是一小簇老派巫師們自娛自樂、圈地自萌的地方。出了那片獵場，你問問學校里有幾個人知道你在擂臺上抓塗山家小姑娘的尾了？」

黑寶石貓屁下面像是裝了彈簧。

立刻原地蹦了起來。

「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他忍不住嚷嚷起來，聲音之大，驚的貓果樹樹冠里立刻探出一排又一排糰子：「——怎麼就抓尾了？擂臺之上，擂臺上的事，能算抓麼？」

大狐貍瞟了他一眼。

「這種事，你『覺得』是不算數的。」

把視線重新投向夜空中：「就像你或許覺得自己很有名，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象牙塔里的錯覺。世界很大，關心蘇施君小人份的巫師或許有，但真的沒你想像的那麼多……所以老頭子們才會幫你在更廣闊維度上揚名。」

白玉貓鼓了鼓腮幫子。

顯然對大狐貍這番話里的某個用詞有些不滿。

……

……

對鄭清來說，大二下學期的第十五個周一有些喧囂。

很難說那頭綠龍昨天晚上在沉默森林裏遇害與宥罪獵隊今天下午拿到『第一大學特別貢獻獎』這兩條消息，誰的話題度更高一些。

但毋庸置疑。

與那條連名字都沒傳出來的綠龍相比，近在咫尺的宥罪獵隊獵手們到的圍觀更多一些，從九有學院到阿爾法學院，再到星空與亞特拉斯，獵隊的每個員都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迪倫收到某支老牌獵隊的拜訪，向他晦的提及了轉隊的可能；張季信被他哥哥去，回來給鄭清一大沓希加獵隊的申請書；辛胖子被編輯部的幾位老大耳提面命，一定要挖掘出一些宥罪的獨家新聞；還有李萌，這廝竟然收到了喵喵甜品店的代言費！

「這什麼『喵喵甜品』聽起來有點耳，」辛胖子著那張薄薄的代言合約，臉蛋皺一團：「——怎麼會有人找代言的？」

顯然，他對於自己沒機會拿到代言有些耿耿於懷。

「就是雙唐記旁邊那家鋪子。」

鄭清一手撐著下，一手胡翻著面前的占卜課講義，含糊道：「至於為什麼找，我也問了，聽說原本就是那家甜品店的大主顧……代言費也只不過相當於給去年的消費額打了個五折。而對方卻能用我們獵隊的名頭。很難說誰賺的更多。」

「獵隊應該嚴格這方面的規矩，不能隨隨便便誰都可以接代言！」胖巫師抓起旁邊的報紙，重重砸在手心：「——當然，贊助是另外一回事。」

他想的倒。

鄭清撇撇，目卻被那張報紙吸引了去。

是貝塔鎮郵報。

今天郵報的頭版被分割兩半，左邊上方是一頭掉了腦袋的綠龍，渾鮮淋漓；右邊下方則是幾個渺小的獵手，他們後站著一排龐大且模糊的影。

鄭清一眼便認出那幾個渺小的獵手屬於宥罪獵隊。

他眉揚起，翻開了報紙。

「這是今天的報紙？郵報又鬧什麼麼蛾子了？」他耐著子，沒有去看宥罪的報道，而是先看了與綠龍有關的新聞。

「老樣子，一邊在炮轟第一大學不顧學生安危，掩蓋沉默森林裏發生的可怕事故，是蓄意謀殺，強烈要求丹哈格介調查；另一邊則在質疑我們。」辛胖子抬起胳膊，懶洋洋的在半空中畫了個圈，把幾人圈了進去：「——質疑我們這些沒有達到註冊巫師水平的在校生是怎麼混進黑獄戰場，還能全而退的，話里話外，都在說我們是被後的大人庇佑著，進戰場刷資歷，鍍金！」

鄭清了下。

「某種意義上，郵報這話似乎也沒病。」他暗自嘀咕著。

ps，恭喜書友@我啊啊啊今天喜得千金（唔，是昨天『報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