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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會兒心態更崩潰的，還當屬胡嬸子，胡嬸子死死的按著桌邊，有些難以置信：「那個何員外開什麼玩笑呢？倒也不是我們嫌貧富，他有求娶的誠意嗎？十畝良田？！」

  只覺得口燃著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我們黛姐兒，缺那十畝地？！」

  婆乾乾的笑了聲：「哎呦，這位老妹兒，你這說得什麼話。缺不缺的，也不是這麼說的啊。」話音一轉，「……主要這看得是一個，誠意，是吧？」

  胡嬸子不願說出什麼類似我們黛姐兒幾天就能掙回十畝良田，這樣的話來。

  胡嬸子口氣有些邦邦的：「我們黛姐兒還小呢！」

  「還小呢？黛姐兒，眼下也算是十五歲了吧？」

  婆一甩帕子，「不小啦，這個歲數，也該說人家了啊，不然，好男人都被挑走了，那可怎麼辦？」

  胡嬸子有些不耐了，甚至想趕人出去了。

  但胡嬸子強忍著，沒有發作。

  知道不能得罪婆，婆走東家串西戶的，跟三教九流的都有接。

  若是得罪了婆，讓胡編排些什麼傳了出去，以後們黛姐兒的名聲可怎麼辦？ loadAdv(5,0);

  胡嬸子又看了一眼莊雲黛。

  多多知道莊雲黛是喜歡好看的這個小病，這會兒也有些擔心，方才婆吹了幾句那個何員外長得好看，黛姐兒年紀小，可別被騙了去。

  胡嬸子不免有些張，就想著先把婆送走，回頭關起門來，再同莊雲黛好好說說這裡頭的問題。

  ——那何員外死了個老婆，這又續娶，莊雲黛嫁過去就是填房。

  填房，可不是什麼好事！

  填房，在元配的牌位面前永遠要執妾禮，就是將來死了放牌位的時候，也是要落在元配的後頭。

  胡嬸子可捨不得莊雲黛嫁過去這種委屈！

  婆似是也看出來了胡嬸子的趕客意，大聲的「哎呦」起來：「大妹子，你這是幹什麼啊？」

  帕子一甩，又是一陣有些嗆鼻的香味散了出來。

  就是胡嬸子都忍不住扭過了頭。

  「倒也不是我說，方通常要拿拿喬，這我也懂。」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著，「但莊姑娘是什麼個況，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拿喬，也要適當吧？」

  莊雲黛看出胡嬸子對這婆的抗拒來，原本也想著趕打發了算了，但這會兒聽得婆說這麼個話，不由得有些好奇：「我什麼個況啊？您倒是說一說？」 loadAdv(5,0);

  婆看了一眼莊雲黛。

  這生得容實在是太過妍。

  這些年說過不，沒有一個姑娘，能比更好看。

  也難怪，何員外先前偶然見了人家一面，就一直惦記上了。

  但這樣，也容易造這姑娘自恃貌，不把旁人看在眼裡的況。

  婆有心想一莊雲黛，故意皺了皺眉：「……原本這話，不該我一個做的老婆子這般說，但姑娘既然問了，我就同姑娘掰碎了好好說一說。」

  「聽說姑娘親爹去世，親娘改嫁，眼下帶著弟弟妹妹生活，是也不是？」

  婆問道。

  這事多人都知道，莊雲黛也從來沒有瞞過，輕輕一挑眉，大大方方的應了：「是啊，你說的沒錯。」

  「你看，你這父母不全，屬於是命不好的一種。」婆帶著一臉憾，「許多結親的人家，都喜歡找那種四角俱全的姑娘，為什麼啊？因為這樣的姑娘，上自帶一旺氣。」

  莊雲黛覺得有些好笑，但沒吭聲，任由婆發揮。

  婆說到這也來了勁：「而且吧，最關鍵的是，姑娘你眼下拋頭面的，做這種賣吃食的生意，難免被很多男子看到。正經好人家，都非常介意這個，誰願意讓家裡頭的夫人被那麼多雙眼睛盯過呢，你說是不是？」 loadAdv(5,0);

  莊雲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你說正經好人家，都非常介意這個？」

  婆見莊雲黛聽進去了，趕點頭：「可不是嘛！」

  莊雲黛眨了眨眼：「但那位何員外，就不是很介意的樣子，還讓你來提親，這不就說明，何員外那邊，不是什麼正經好人家？」

  婆整個人都被莊雲黛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梗住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胡嬸子都想給莊雲黛拍掌！

  「姑娘怎麼能這麼說人家何員外家！」婆緩了好幾口氣，這才沒那麼僵了，這下子是真的惱了。

  這個商著實有些不識趣！

  人家何員外願意娶這個商，是祖墳冒了青煙，卻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耍弄人！

  這是故意在拿喬吧？！

  不然，婆難以想像，這莊雲黛竟然能對這樣一樁好親事無於衷？

  「你若不願意，我就回絕了就是！」婆一甩帕子，佯裝要走。

  但直到走到門口，也沒有人來攔，甚至胡嬸子還殷勤的來替打了門簾，一副不得趕走的模樣。 loadAdv(5,0);

  婆這一口氣又差點沒上來。

  趁胡嬸子打簾子的空檔，回看了看莊雲黛：「我真走了啊！」

  莊雲黛甜甜一笑：「好走不送。」

  「……」

  婆這次是真的，差點把眼睛都給瞪窗了！

  有些恨恨道：「原來姑娘是真看不上何員外這門親事。我倒要看看姑娘心氣這麼高，能攀得上什麼好人家！」

  一甩帕子，扭著腰，出了門。

  胡嬸子把人送出去，鎖了大門，回來趕勸莊雲黛：「方才那婆的話，你別放心上。咱們黛姐兒，日後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這會兒屋子裡除了胡嬸子，就一個臉如冰，沉默不語的陸霽青，莊雲黛也沒藏著掖著，輕聲道：「嬸子，嫁個好人家有什麼好的，一輩子囿於那四四方方的後院，持著整個家？這難道就算是人的好結局了嗎？」

  胡嬸子有些著急，卻也覺得莊雲黛說得有些道理。

  黛姐兒這麼好，捨不得讓黛姐兒一輩子都限於那麼點地方。

  不說旁的，想想牛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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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親那會兒，不也以為牛大財是一輩子的良人嗎？

  胡嬸子輕輕嘆了口氣。

  倒是陸霽青，不著痕跡的抬起眼，看了莊雲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