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音沒再說話,背對著姜昀坐著,也瞧不出什麼表。
不多時,向明帶著藥站在門口。
姜昀出聲讓向明進來,向明看著姿態有些怪異的兩人,將藥放下后就離開了。
華殿的門被關上,姜昀松開了攬著姜容音的胳膊。
“上藥。”
姜昀只說了一句,姜容音有些不太愿地起去拿藥。
等姜容音轉過來的時候,姜昀已經調整了姿勢,半靠在小榻上。
下的小榻上滿是跡,姜容音抿走上前。
那傷口好似在腰腹上,連裳也割斷了。
手過去,解開了姜昀的服,壯的上,是大大小小,縱橫錯的傷。
有些早就了疤痕,有些卻是新添的。
最重的傷口,便是如今還在冒的這道。
皮已經外翻,服著傷口,有些撕扯不下來。
姜容音手勁兒重了些,便聽到了姜昀吸了一口冷氣。
“要不還是讓向明來吧。”
這樣重的傷,可不敢下手,萬一姜昀疼急了眼,殺怎麼辦。
姜容音想收回手,姜昀便手拉住。
“你來。”
剛剛姜容音撕扯傷口的時候,姜昀就已經疼得說不出來話了。
只是在姜容音面前,姜昀沒有喊一句疼罷了。
姜容音皺眉,覺到姜昀收的力道,只能低下頭去。
割開的傷口中還有些倒刺,也不知道是什麼武傷的。
傷口很深,姜容音只能一點點地將服撕下來。
“要不要請個太醫……”
“不需要。”
姜昀深吸一口氣,朝著姜容音過來手:“帕子。”
聽到這句,姜容音還沒反應過來。
只見姜昀自己撐著子,從腰間出了手帕。
“孤傷的消息,不能告訴任何人。”
“長鞭留下的倒刺,你來拔。”
姜昀出聲解釋了一句,而后將帕子塞進里。
一旁的小幾上還放著把鑷子。
他闔眸靠在那,呼吸有幾分沉重,像是十分信任姜容音一般。
“可我,不會……”
姜容音咬說了句,這樣的傷,是頭一次見。
姜昀輕搖了下頭,表示無礙。
他不信任任何人。
傷的消息必須封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一旦那些人知道姜昀傷,必定會蠢蠢。
眼下還有許多事需要姜昀親自把關。
他得好好地站在眾人面前,才能讓他們懼怕。
看姜昀的意思,是必須得讓自己幫他理傷口了。
姜容音深吸一口氣,只好低下頭去。
燈燭放在一旁,照亮了姜昀的傷口,看著夾在里的倒刺,不由得有些害怕。
握著鑷子的手都有些輕。
姜容音抬手了額角的汗,將倒刺一一夾出來。
從始至終,姜昀都沒有說一句話。
若不是起伏的,怕是姜容音以為這傷口一點兒也不疼呢。
將那些倒刺拔出來放到托盤里,姜容音才給姜昀上了藥。
包扎好傷口后,松了口氣。
得虧沒出事,不然自己也得死了。
“殿下,上好藥了。”
說完后,姜容音抬頭去看姜昀。
昏黃的燈下,姜昀躺在那一不,額上布滿一層汗,雙眼閉。
他的口中還咬著姜容音的帕子,有幾滴滲到上面。
姜容音見他不回話,起準備離開,想喊向明過來照顧姜昀。
只是剛站起來,就被姜昀握住了手腕
。
“你去哪兒?”
聽到這句,姜容音轉過看他。
不知何時,姜昀已經醒了過來,那張染的帕子被他收到了袖子里。
“我去喊向明。”
姜昀這麼大個人躺在這也不合適,總得讓向明把他帶回去吧。
“孤今夜就在華殿。”
說完,姜昀坐起,剛包扎好的傷口又滲出來。
他手捂住,拉著姜容音朝著床榻的位置走去。
腳步穩健,除了面有些蒼白以外,全然看不出姜昀了這麼嚴重的傷。
“殿下明日不上早朝?”
“嗯。”
得了姜昀的回答,姜容音也就沒再問。
他做的決定,從來不會更改。
翌日,姜容音起要去學知館的時候,姜昀還沒醒。
看了他一眼,轉便離開了。
反正有向明在,姜昀也死不了。
等姜容音離開,向明才走進來。
姜昀坐起,垂眸看向自己腰腹上的傷口。
“刺客已經抓到了。”
向明上前扶住他:“戚先生在別院等殿下。”
姜昀沒出聲,只是手拿過服穿上。
這次的刺殺,來得突然,且刺客來自江湖,一時不察,這才讓姜昀了傷。
“外面有人嗎?”
姜昀啞聲問了句,向明搖頭:“屬下已經清理過了。”
聽到向明的這句話,姜昀才走出華殿。
剛到東宮門口,便見鐘姑姑候在那里。
“奴婢見過殿下,皇后娘娘想見殿下。”
“知道了。”
姜昀回了句,抬步先走進東宮。
腰腹上的傷布已經布滿跡,他用剪刀剪下來,換了個新的。
想起昨日姜容音巍巍的手給他包扎,姜昀深吸一口氣。
明明有時候膽子小得很,可在某些事上面,卻又是膽大妄為得很。
比如,逃跑這件事。
換好后,姜昀才去了坤寧宮。
坤寧宮里頭坐著三個娘,正是昨日進宮的三位儲妃。
萬昭儀和魏皇后正在說話,不時地問一下三位儲妃,剛來宮中,可還適應。
聽到鐘姑姑說太子殿下來了,魏皇后笑了下看過來。
珠簾晃了下,姜昀走進來。
盛云晚坐在那,一抬眼便看到了姜昀。
“見過殿下。”
三人起對著姜昀俯行禮,姜昀擺手示意們不必多禮。
對盛云晚的態度瞧著,也沒什麼不同。
甚至連眼神都沒對上一個。
魏皇后有些詫異,這盛云晚可是姜昀親自點的,怎麼現在看來,竟然是毫不興趣呢?
萬昭儀手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娘娘小花園的花開得正好,不如讓鐘姑姑領著殿下和三位儲妃去看看?”
這是尋由頭,想單獨給他們接的機會。
魏皇后點頭,鐘姑姑手挑開珠簾,讓姜昀先出去。
三人也跟著一起起,離開了坤寧宮。
盛云晚走在姜昀邊,停下步子說道:“聽說是殿下親自選了臣,能得殿下賞識,是臣之幸。”
心跳有些快,鼓起勇氣對著姜昀說了這一句。
從前只聽過太子殿下的名聲,說他鶴骨松姿,氣宇不凡,樣貌涵養都是極好的。
知道自己是姜昀親自選的儲妃后,盛云晚一整晚都沒睡著。
能為姜昀的太子妃,是心之所愿。
只是想到自己哥哥的話,盛云晚的心卻是有些冷了。
盛淮安一直都反對進宮。
‘天家多薄,那不過都是世家攀爬的手段,難道
你要一輩子都被困在宮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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