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是呢？看我筆記本上寫的是什麼？不功便仁！」

考生們七八舌的嚷嚷起來。

緒很激。

他們力太大了。

王憶下手腕說道：「聽我說、同志們聽我說……」

這些天下來，他已經用自己的學識和能力贏得了考生們的尊重。

他一開口，眾人紛紛閉上。

王憶說道：「同志們，拳頭怎麼打人最疼？」

「把手臂收回來再打出去！這樣打出去的拳頭才最有力氣！」

「今晚我是讓你們放鬆不是讓你們浪費時間，你們現在神力太大，反而影響你們明天考試的發揮。」

「今晚別想考試和知識，就去我們隊里看一場電影——《春暉》，這是一部你們看了應當會很有的電影，電影的結局也蘊含了我對你們的祝福。」

這些人力很大，不人已經陷考前焦慮中。

王憶很擔心他們當中有人明天上了考場會崩潰，即使不崩潰他們也很難發揮的好。

王新國振臂高呼：「同學們，聽王老師的準沒錯！」

「同學們，跟我走，今晚我請客，我請你們嘗嘗我們天涯島的冷盤，嘗嘗我們的燒烤鴨和點心！」

文科班、理科班的考生都跟著去了天涯島，洋洋灑灑去了一百五十多號人。

王憶給今晚選擇的電影是有深意的。

《春暉》算是大陸第一部校園電影了，講述的故事比較套路：

年過半百的教師家庭困難且自己兒未能考上大學，他班裡績最好的男同學得知教師家裡和學校瑣事多以至於無暇給兒補課，便主去教師家裡給補課。

班裡績最好的同學誤會了，以為男同學是去教師家裡接老師的補課，便各種找事。

後面同學偶然知道了真相，便和男同學一起幫自己老師的兒補課。

最終，他們都考了大學，都有明的未來。

電影最後他們進大學的場景還是好的，王憶想讓考生們在放鬆之餘，又能直觀的去一下象牙塔的好。

他的目的達了。

這部電影看完，考生們滿懷嚮往，對未來更是憧憬。

王憶為了讓他們能平靜安心的睡個好覺，承諾說：「你們不必過於擔心今年的績，如果今年績不達標，那下一個學年，我會在我們學校設置上電大備考班，到時候歡迎你們來上學。」

「備考班不收學費也不收伙食費、住宿費，反而會給你們發一點工資，但是需要你們給我們社隊企業工作，半工半學吧。」

他的這個承諾，徹底讓考生們放下心來。

說來也巧，15號開始，福海地區連續幾天雨天。

福海地區在1983年的端午節，是在雨水中度過的。

有雲有海風，考場並沒有很炎熱。

三天時過去。

1983年度的江南省電大統考結束了。

對於考生們來說，接下來便是焦灼的放榜等待。

而對於楊文蓉來說，則開始最後一個月的衝刺。

王憶通過關係把送進了縣一中，正好白梨花教導高三班，便進了白梨花的班級。

時間不疾不徐的流逝。

六月份最後一個節氣夏至到來。

本來便因盛夏艷而芒萬丈的海島，在這一天更是璀璨奪目，天涯島四周那無窮盡的藍海水便了男人人去暑氣的好地方。

維繫了去年的老規矩。

白天男人洗海澡，晚上人洗海澡。

夏至開始天氣更炎熱，這就導致了島上社員每天都得下海去泡一泡才能舒坦。

各島嶼上的村莊生產隊，甚至是公社乃至於縣裡人都知道他們這裡的婦會在晚上洗海澡。

有些村子觀念還很封建，不許人公然下海洗澡。

這樣們便會來天涯島一起洗。

天涯島上的社員很歡迎，反正海水不要錢也不是誰家的，這東西無窮無盡，要是能以此來做個好人、賺個人，這不是好事嗎？

但這年頭流氓不。

人們洗海澡就得防備他們。

如此一來，島上的民兵隊派上用場了。

正好現在大膽要負責建築組，民兵隊由石紅心這個副隊長來負責帶隊。

石紅心便選了幾個年輕力壯且責任心強的人組了個娘子軍民兵隊，們開著機船在海上巡邏，防止有人搖櫓來耍流氓。

7月1號晚上，今天是建黨節，石紅心作為黨員跟隨著王向紅這位老黨員去縣裡參加了慶祝大會。

此時娘子軍們跟坐在一艘船上，都在嘰嘰喳喳的八卦慶祝大會的場面。

石紅心在工作的時候很嚴肅，簡短回答過幾個問題之後，看到手下的娘子軍們還在詢問，便認真說道：

「我們是在值守，注意力要放在海上、放在巡邏上，以防止被敵人鑽了空子！」

新來的大灶廚工鍾曉梅笑道：「隊長，哪有那麼多敵人呀？」

其他人紛紛幫腔：

「就是，沒有的。」

「誰都知道咱王家是銅牆鐵壁，誰敢來咱們這裡耍流氓？」

「咱王家？小梅姐你也要嫁進王家來了呀？」

「嗨，我過來上班就是我對象家裡介紹的，走了後門，這沒啥不敢承認的，怎麼了，你來王家上班不準備留在這島上嗎？」

幾個姑娘說笑起來。

石紅心蹙眉道：「都認真點！」

「我跟你們說，現在社會很，今天還有人冒充咱們王家子孫在縣裡惹是生非呢，幸虧治安局的很多同志跟咱們隊里悉，把他給拿下了！」

聽到這話，娘子軍大驚：「還有這種事？」

「真是電線桿上綁——好大的撣子，竟然有人敢冒充咱王家人？」

「了了，現在這個社會太了。」

石紅心說道：「對，我說的是真的，就是一名參會的治安員跟我說的！」

「現在人的膽子、他們膽子真的太大了！無法無天！他們是找死、這些人要找死呀！」鍾曉梅忽然喃喃說道。

有姑娘訕笑道：「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就是一個人冒充而已……」

「不是，你們看那邊！」鍾曉梅指著西南方向道，「我說的是這些人無法無天！你們看那艘船，那船上多人？！」

娘子軍們順著的指向看去，一艘綠眉船正搖櫓而來。

夏日的星空很絢麗。

正所謂月明星稀，反過來這話也說得通，星河燦爛，月亮便黯淡。

們努力看去，隨著海波震，偶爾能看到一盞昏黃燈。

之所以是偶爾才能看見，是因為船頭確實滿了人，以至於他們的擋住了燈。

確定有一艘船在午夜來了天涯島，而且還是一船的男人。

娘子軍們頓時張了。

有姑娘喊道：「這是怎麼回事？流氓群結隊的來了？」

「那這就不是流氓，這是來搶寨夫人的海盜水匪！」

「別瞎說，現在是新中國，哪裡有海盜水匪？」

「他們是怎麼回事？組一支隊伍來看咱們洗澡？」

石紅心舉起了前的遠鏡，然後罵了一聲：「娘的，線太差，屁也看不清！」

但腦子很清醒，分析說：「你們先別慌，這應該不是來窺咱們婦洗澡的流氓，流氓哪能這麼大張旗鼓的來幹壞事？」

「走，迎上去看看！」

機船靈活的迎上去，發現船頭有們的人。

比如裡面有個是鍾曉梅的同村人，鍾金馬，輩分很高，儘管只比鍾曉梅大十來歲，可鍾曉梅得他爺爺。

鍾曉梅疑的問：「爺爺，你們來我們這裡幹什麼？」

鍾金馬沒來得及說話，周圍其他人激的喊起來：「找王老師！」

「你們快讓開，我們得趕找王老師！」

「王老師沒睡下吧？」

石紅心問道：「你們找王老師干……」

「報喜！報喜！報喜！」眾人紛紛大喊。

喊聲驚了正在洗海澡的婦們，婦們頓時慌了陣腳。

這個點了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男同志？

男同志們不是奔著們來的，而是奔著王憶來的。

綠眉船停靠碼頭，他們爭先恐後的跳下來往山上狂奔。

看著他們那個架勢，不婦拍著脯子慶幸：得虧不是沖自己來的，否則今晚必出案！

王憶那邊正摟著秋渭水做夢。

然後就被老黃歇斯底里的吼聲給震醒了。

他驚疑不定的坐起來趕拉燈線亮了燈，旁邊的秋渭水一甩頭，烏黑筆直的秀髮甩，如同黑水流淌：「王老師，怎麼了？」

王憶也在疑。

他出門之後明白了。

門外雪白的燈下是一張張悉的面容。

都是要考電大的考生。

他們或者欣喜或者得意的面向他，臉上洋溢著的是無法抑的笑容。

王憶一下子明白他們的來意：「出績了？」

考生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他：「出績了！」

王憶問道：「你們考得都不錯？」

這下子回答就七八糟起來：「不錯、不錯！」

「何止不錯，我是很好！」

「確實很滿意，哈哈，我也是大學生了！」

山下的狗子的熱烈。

不人家亮了燈。

王憶苦笑道：「各位同志、不對，現在應該說各位同學、各位同學，我理解你們高中金榜的欣喜之。」

「不過請你們看看時間，現在是半夜呀，你們怎麼半夜來了？」

有人立馬激的說：「王老師，我們忍不住呀……」

「嗯，我們從省城拿到績立馬就來了！」

「本來是中午拿到的績，不過從省城到翁洲再到縣裡，在縣裡我們匯合起來，最終再過來就是這個點了。」

「我們都找不到機船了，只好借了一艘綠眉船……」

「王老師，太謝你了！沒有你給我們……」

「出績了？今天是出績了嗎？」王新國穿著拖鞋、著膀子聞訊而來。

有人迎上去沖他說道：「對，出績了，你這傢伙真是穩，在家裡睡大覺呢？」

王新國激的說：「我以為是明天出績——省里的通知不是明天出績嗎？我今晚特意早早的睡覺，想著明天去縣裡教育單位查績呢！」

他在備考班裡的好友告訴了他答案：「縣裡確實是明天出績，但省城今天就把績給公布了。」

「的姑父在省里有關係，他幫咱們公社查了績，把績單給拿了……」

「我考得怎麼樣？」王新國迫不及待的問道。

立馬有人告訴他結果：「你總分是278分，文科班最高的一個！」

這個答案很好。

但卻依然如一道驚雷般劈在了王新國的頭頂，讓他一時之間茫然無措、呆若木。

江南省電大會考滿分是350分。

他考了278分。

失分項還是多的。

但錄取分是220分。

他超過錄取線58分！

其實考取電大比考取正式大學要簡單多了。

正式高考進大學那千軍萬馬獨木橋，而電大實行的是「寬進嚴出」政策。

所謂「寬」，就是錄取分數比較低，可以錄用較多有志青年和中年人進學校。

而其「嚴」，就是在校學習、期中、期末考試決不含糊，甚至比普通高校還要嚴格——

學員學期考試3門不及格退回原單位、原籍貫所在地，兩門以下（含兩門）不及格如果補考仍不及格或補考累計兩門不及格也同樣退回原單位！

所以這次公社考生績還不錯，一百五十餘人最終有五十多人考進了電大。

然而他們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能從電大畢業才算本事。

不過考上電大總歸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

王憶恭喜這些人：「各位同學，從此往後你們可就都是大學生了。」

大傢伙哈哈笑：「得謝王老師最後幫我們複習，很多知識點被你給點到了，要不是你把知識樹給列出來，我們早抓瞎了！」

這事讓王憶得意的。

他沒有作弊。

主要是他在23年沒找到江南省1983年電大會考試卷，估計在後來是這種級別的考試不重視，電腦沒有收錄相關信息、教育單位也沒有保存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