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了一地的細水珠子。
“哎喲,小祖宗,下這麼大雨你怎麼還跑來?”梅開放下針線簍子,找了塊干凈吸水的布料將小貓裹起來。
奈何夏寧在呢,小貓只對著喵嗚喵嗚的喚。
夏寧眉眼中帶了笑,放下筆桿,“給我罷。”
梅開才將小貓放在膝蓋上,任它四肢朝上,出的小肚,隔著布料挲它上的發。
小貓舒服的瞇起眼睛,從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舒坦聲。
梅開笑著掃了眼,“這小畜生愈發會消遣人了。”
“誰讓咱們招人疼呢。”夏寧著小細嗓子,逗
趣著說道。
沒一會兒,小貓舒服的睡了過去,夏寧也不挪它,任由它睡在自己上,低聲道:“等會兒嬤嬤回來了,讓來我這兒一趟。”
“知了。”梅開手上的一件襖子恰好收尾。
咬斷了線,稍加整理后遞給夏寧,“你看,這樣可還行,若有不中的,我再改了。”
夏寧接過來,仔細看了眼針腳,笑著與道:“你的繡活是極好的,剩下的幾件也按著這麼做罷。”
“噯。”
兩人正閑話著,院外傳來開門的聲音。
梅開拿了塊步蓋住襖子,對夏寧打趣著道:“這人恐是說不得的,一說人就回來了。”
揚了下顎,“去搭把手罷。”
梅開已起,拿了放在門外的傘,腳步匆匆的去院門口接應嬤嬤。
兩人去下間擺好買的雜貨,又一起來了正室的外間。
一進門,嬤嬤那張福氣的臉上就掛著滿滿笑意,將提著的油紙包在桌上打開,一桂花香氣散開,引得夏寧說了句‘好香啊’。
“娘子,趁著熱乎,快些嘗嘗這桂花糖糕來。”
嬤嬤拈了塊遞到夏寧邊,如哄小兒般寵溺,“快嘗一口,這是在京郊外新支的一個攤子,只賣這桂花糖糕,聞得可香了,曉得娘子、丫頭們都好這些,老奴買了不老呢。”
夏寧咬了口,一桂花甜膩的香氣在口中散開。
米糕嚼著口齒生津。
口松。
吃完了一塊后,朝著嬤嬤豎起拇指,“買的好!”
嬤嬤呵呵的笑著,“娘子你們只管吃著,我在下間還給其他姑娘留了一式一樣的兩份,管夠。”
吃得兩塊糖糕后,夏寧覺得自己說話都是一桂花香。
喝了口茶后,才了些下去,“明日還要勞嬤嬤替我跑趟,把這兩張紙給木匠店里的師傅,讓他們按著紙上的制出一份來,多給些賞錢,務必當天就制得,我需急用。”
嬤嬤大字不識,接了紙張后應下,“京里有一相的工匠師傅,我先找他看看,興許還能快些。”
“給嬤嬤了。”夏寧笑了下,又拈起一塊糖糕吃著。
三人就著閑話,梅開問嬤嬤此次去京里有無趣聞,或是見得什麼時興的釵子、裳樣式。
嬤嬤拍了下大,哎喲了聲:“還有一件事兒,我去藥材店里抓秋日進補的方子時,聽聞蕭尚書家的二兒子子不好,連夜從宮里請來的太醫也束手無策,怕是……”
說著,嬤嬤唏噓一聲,“那小兒才滿了周歲,真真是可惜了啊。”
梅開聽后,靠近夏寧旁,低聲問道:“前幾日登門的那位公子也是姓蕭?”
夏寧頷首,并不多言。
口上說著‘可憐了’,垂著眉眼,像是悲憫,又像是出神。
三人便這麼安靜下來。
愈發顯得門外雨聲大了些。
梅開看了眼屋子里擺著的銅壺滴,低聲道:“我抱了小白貓下去罷,稍會兒就該用夕食了。”
梅開抱了小貓下去,嬤嬤又將八仙方桌收拾干凈,準備等會兒上夕食。
夏寧沒抄書,便坐在窗戶下的圈椅上,著外頭的雨簾發呆。
不多會兒,聽見院門被敲響了。
團去開的門,隔得有點遠,加上雨聲干擾,聽不清說了些什麼,門外之人就進了院子,朝著書房行匆匆的走去。
夏寧在窗戶口探出頭,沖著正關門的團招了招手。
團撐了把油紙傘快步走來,站在廊下,并未進屋里來,“小姐。”
夏寧努示意了下書房的方向,悄聲問道:“方才進來的是誰?”
團膽小斂,躬著子垂著腦袋,細聲細氣的回道:“奴婢不認得,他腰間掛了將軍府的牌子,說是來找大人的,奴婢便讓進了。”
“曉得了,你張嬤嬤買的桂花糖糕吃著了沒?”夏寧待下人一向溫和。
見團膽怯,反而放了聲音,循循問道。
團這才敢抬起臉來,笑得小眼睛彎彎的,“吃了,可甜著呢。”
夏寧也跟著笑了。
團去了下間后,一人影從書房出來,朝著正室的方向走來。
夏寧本趴在窗戶口看雨,眼神一掃,兩人的視線遇上,隔著半個院子的距離,那人單手撐傘,單手垂在側,略欠了,算是一個遙遙的見禮。
第35章 大人若肯憐奴家一分
夏寧坦極了,略一頷首,也算回了個禮。
回腦袋,毫不覺得與外男如此有何不妥。
若是耶律肅或張嬤嬤瞧見了,前一個定會再罰抄寫婦德,后者則會拎著說一通為人婦者當然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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