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咬金對李素倒是很熱，二話不說強拉進府，大手一揮，開宴。

每次進程府，李素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一不小心便醉倒在這片深沉的土地上，然后從進門到醒來這期間的記憶全部失去，很難。

程咬金今日飲酒的興致不太高，神頗為抑郁，所以也沒勸李素喝酒，正合了李素的意。

“長安城里最近很熱鬧啊……”程咬金糟糟的胡子上沾滿了酒漬，搖頭嘆道。

“小子近日不常進城，不知生何事了？”

程咬金神復雜，沉默片刻，道：“陛下重修大明宮，朝臣們鬧得歡快，朝堂民間燒了一鍋沸水似的，到咕嚕冒泡。”

“‘歡快’的意思是……”

程咬金嘆道：“娃子，知道修大明宮要花費多錢糧徭役麼？”

李素點頭：“略聞一二。”

“本來嘛，武將開疆，文治國，自古常理，咱們這些鄙武夫向來不喜摻和這些政之事，這次也一樣，鬧得最歡快的都是文，陛下重修大明宮，滿朝文皆反對，連一向與陛下同進退的長孫老兒和房老兒，這次也不吱聲了，可陛下不知怎麼了，這次心意竟無比堅決，群臣所諫，一言不納……”

程咬金咧笑了笑，道：“……昨日朝會上又鬧了風波，陛下不知何故說起晉起兵反隋之事，此事史早有定論，是高祖皇帝起兵伐無道，當時還是秦王的陛下隨之，誰知昨日朝會上陛下卻說當初晉全因他勸高祖皇帝起兵……同樣一件事，只改了幾個字，可意思全變了。”

李素聽得饒有興致：“然后呢？”

程咬金嘆道：“史書已定論，豈是那麼容易篡改的？陛下說家常似的剛把這番話說完，尚書省侍中魏徵出班，當著滿殿君臣的面，跪在地上磕頭請求陛下收回剛才的話，直磕得額頭流如注，陛下大怒，朝會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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