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嫻等在門口，看到楚錦瑤過門檻進來了，才松了口氣，皺眉道：“你邊這些丫鬟是怎麼回事，們這麼多人跟著你一個，竟然還能把你跟丟？”

“大姐，別說了。”楚錦瑤輕輕拉了拉楚錦嫻的手，說，“我們姐妹難得能一起出門，你就不要為這些事生氣了。等回去后，我會管教們的。”

楚錦嫻看著眼珠子飄的山茶，再看看亦步亦趨跟在趙氏和楚錦妙后的孫嬤嬤，哪里還不懂楚錦瑤的難。但是不可能什麼都幫楚錦瑤擺平了，后宅里的生存之道，只能楚錦瑤自己慢慢索。

楚錦嫻嘆了口氣，便也不再多說。楚錦瑤見了之后，心里暗暗嘆，這才是親人啊，楚錦嫻找不到，見了面第一句問可否還好，第二句是訓斥的丫鬟失責。若是換趙氏，只會皺著眉說：“你為什麼又跑？這何統？”

趙氏看，似乎一直都帶著很強的見。趙氏希自己的兒一出場就是得的大家閨秀，而不管兒究竟遇到了什麼。楚錦瑤嘆氣，或許，趙氏需要的，是楚錦妙那樣弱不風、能說會道、十分需要趙氏的大家小姐，而不是這個半路回來的親生兒。

楚錦嫻已然定親，其實不能再出門了，可是楚錦嫻強力要求同行。楚錦嫻看著趙氏和楚錦妙親熱的背影，心道還真沒猜錯，趙氏眼里只有楚錦妙，完全不記得還有一個兒要照看，楚錦瑤都回來這麼久了，趙氏還是不肯適應新狀態。今日若是楚錦嫻不來，其他姑娘都有母親帶著看首飾，楚錦瑤自己被落下，指不定多尷尬呢。

便是楚錦嫻對趙氏，都生出一種恨鐵不鋼來。

珍寶閣的小伙計看到兩個容貌極盛的姑娘手挽手站在堂中，一個溫如月，一個艷如朝，早就伶俐地跑過來招呼了：“兩位姑娘，你們要看什麼？”

伙計當然知道這些都是長興侯府的貴客，看著兩位的容貌著，多半是侯府里的嫡小姐。雖然不知道們倆為什麼單獨站了出來，但是這不重要，知道這兩位是大主顧就夠了！

楚錦嫻收起心緒，不去看這些糟心的事，拉著楚錦瑤往里走：“你首飾沒多件，趁這個機會，一道買齊全了。”又轉頭淡淡吩咐伙計：“去把你們家拿得出手的頭面都取出來，不拘是簪子、雙釵還是步搖，都拿出來，我們自己看。”

伙計一聽，心里樂開了花，立刻干脆地應道：“哎，得嘞。”

伙計有心討好這對大主顧，拿了好些巧的首飾過來，一個接一個介紹。楚錦嫻倒是很淡定，拿起盒子里的頭飾看了看，又隨便問了兩個問題，就說：“把這幾個都包起來吧。”

楚錦瑤一聽冷汗都出來了：“姐，我哪用的了這麼多，我們這樣不好吧……”

們這里的靜驚了閻氏，閻氏一看楚錦瑤和楚錦嫻面前堆了好些盒子，楚錦嫻包起來的就有好幾支。閻氏立刻不干了：“憑什麼你們倆可以拿這麼多？”

楚老夫人雖然說讓們盡挑，但是們卻不能當真不客氣。眷們心照不宣，大些的簪子挑一只，小件的就挑兩個，反正大致的錢就是這麼多。若是超出了太多，想趁機多買幾件的，那就自己掏私房。

閻氏看著楚錦嫻和楚錦瑤，氣不打一來，們倆這就太過分了吧？都是老夫人花錢，憑什麼們可以拿這麼多？

楚錦瑤拉楚錦嫻的袖子，楚錦嫻按下楚錦瑤的手，淡然地掃了閻氏一眼，說：“二嬸不必急，這些是我送五妹妹的，從我的名下走賬。”

閻氏沒話說了，看著楚錦瑤跟前的一支金簪，一對金釵，還有一雙銀銜珠掐步搖，怪聲怪氣地說：“大姑娘不愧是老夫人的心頭好，家果然讓人艷羨。”

楚錦嫻沒理閻氏，而是對楚錦瑤說：“喜歡什麼自己挑，不必心別的。”

楚錦瑤憋了好一會，低低道了句：“謝謝姐姐。”激楚錦嫻的好心，也悲傷自己的捉襟見肘。

這里的靜不可避免地驚了其他人，楚錦嫻的話自然許多人都聽到了。們羨慕，嫉妒，但也無可奈何。楚錦嫻得老夫人青眼，從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明面上的嫁妝就有六千兩，老夫人私底下還不知要補多。楚錦嫻底氣足的很，若是有心給楚錦瑤花錢買開心，那這點錢還真不放在眼里。

趙氏也聽到了楚錦嫻的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帶著楚錦妙走近，說：“我倒忘了錦瑤還缺首飾，既然今日出來了，那就一并辦了吧。”

趙氏打算來出錢，這個做母親的還在，怎麼能讓長掏腰包？掃了眼桌子上的東西，皺起眉：“這些都要一起買？做客大裳要換新的，但是頭面卻不行，若是戴上一套簇新的頭面，讓人笑話。”

“方正以后日子還長，給備著有什麼打。”楚錦嫻淡淡說了一句，對伙計說，“把這些都收起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趙氏不好再說，道：“你還是個姑娘，嫁妝留著自己傍，這些我來結吧。”

楚錦嫻推住趙氏的手，說：“母親，我很快就要出閣了，錦瑤剛回來，我這個姐姐沒辦法陪多時間，只能在這些外上補償一二。這是我的心意，若是母親也想補償，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楚錦瑤聽了這話暗暗挑眉，頓時覺得自己長姐也是個厲害人。果然，趙氏聽了以后臉上過不去，只好說：“好吧，我不和你搶。我剛剛看到一套寶石頭面還不錯，正好錦瑤沒有寶石的首飾，那我就給拿這套吧。”

楚錦嫻都這樣說了，趙氏不可能攔著楚錦嫻，但也不好什麼都不表示。堂堂侯夫人，能被長楚錦嫻比下去嗎？自然不能，只能給楚錦瑤另買一套更貴的場面。

楚錦妙一聽要買寶石的，心里狠狠一驚。都沒幾件寶石首飾，還是這些年陸陸續續積攢下來的，都湊不一套！憑什麼楚錦瑤就能得一整套寶石頭面？

楚錦妙看著楚錦瑤的眼非常不善，楚錦瑤覺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當下低著頭不說話，任由楚錦嫻和趙氏安排。楚錦妙瞪楚錦瑤無果，心里越想越氣，于是手去拉趙氏的袖：“母親……”

趙氏即便是侯夫人，都不可能一次買下兩套寶石打的頭面。楚錦妙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做，誰能看不懂楚錦妙的意思，趙氏有些尷尬，頭一次生出楚錦妙怎麼只顧著自己，一點都不乖巧的想法。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趙氏看著楚錦妙楚楚可憐的眼睛，到底不忍心，說：“我看剛才有一對掐金蝴蝶發梳，你若喜歡，就一起拿著。”

楚錦妙心里不大樂意，掐金發梳和一套寶石頭面，這也差太多了吧！可是當著這麼多人，楚錦妙只能不不愿地說：“謝母親。”

到最后，楚錦瑤看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搬到自己車上，心中慨至極。有錢的覺真好，可是這些都是姐姐和母親的錢，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進項呢？

楚錦瑤想了想，就決定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全部家，只有半匹云錦，和三十兩存銀。規劃了很久的二兩月例，竟然一點都沒存下來。

到無言的悲傷。

這次出行雖然有些小曲，但是眷們都買到了心儀的首飾，個個面帶喜。楚錦瑤隨著人流出門，趙氏和閻氏出門時遇到了別府的太太，正親昵地握著手說話。楚錦瑤百無聊賴地站在姐妹堆里，聽大人寒暄。眼睛隨意一瞟，發現珍寶閣旁邊竟然新開了一家錦繡布莊。

楚錦瑤的心思立刻活起來了。

在針線上還算能拿得出手，若是有機會開店，恐怕最適合的就是錦繡店鋪。楚錦瑤也不知道自己也沒有機會擁有一家錦緞店，但是卻很想提前打探一下，好歹了解下行。

這樣想著，楚錦瑤就悄悄離了隊，朝隔壁走去。剛剛走下臺階，就聽到秦沂問：“你要去哪兒？”

“我去和這家店的伙計套套話……”話音還沒落，看到長街盡頭出現一伙威風凜凜的騎兵，他們坐在高頭大馬上，臉冷酷，飛速朝這邊疾馳，轉瞬便出現在眼前。一個穿著紅綢袍的小男孩蹲在路邊玩石珠，突然他的石珠震了一下，咕嚕嚕朝外滾去。男孩頭也不抬，立刻追著珠子跑去。

街邊頓時響起尖聲，楚錦瑤也控制不住地喊了出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