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皺眉。

反常，很反常！

難不這些孝陵衛都被自己嚇住？

這不應該，雖然這些孝陵衛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惜命得很，可被一個種菜太監嚇住，那就太自以為是了。

他好奇的繼續在湖邊溜達。

又上了四撥，每一撥都無視他的存在，好像他就是一團空氣。

李澄空甚至有主挑釁的衝，想試探一下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可理智佔上風，沒來。

他眼睛忽然一亮，出笑容。

暮中走出三個青年。

當頭的是鄭西風，另兩個是當初周忘川的跟班。

被他記在小本本上的三個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忽然看到了他，笑容一下僵住。

三人臉沉下來，死死瞪著李澄空，隨時要撲過來一般。

李澄空沖他們微笑，且揮揮手打招呼。

「別理他！」鄭西風發出兩聲冷笑，低聲音：「別惹這種亡命之徒！」

李澄空揚聲道：「三位好興緻，看來周忘川死了，並不影響諸位的心啊。」

「姓李的，你找死！」一個青年沉聲喝道。

李澄空笑瞇瞇的道：「難道說一句實話就是找死？」

「你是故意殺死周大哥的！」那青年削瘦臉龐，形也削瘦，卻並不單薄。

他彷彿一隻豹子，寬大衫下蘊含著炸的力量，彷彿隨時要一躍騰空。

李澄空左食指豎起來，慢慢搖三下：「錯！錯！錯！……我真不是故意的。」

「虛偽！」

「詐！」

「該死！」

三人冷哼。

「罵得好！」李澄空微笑：「你們要替周川報仇吧？別猶豫，一起上吧！」

「哼！」三人冷笑，但也僅僅是冷笑，沒有作。

他們都不傻，連周海都沒了訊息不知死活，據說回來報仇被李澄空所殺，首被藏起來。

他們心毒，但沒殺過人，麵對這麼一個狠角，都心裡暗暗發怵。

但臉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反而要表現得毫不畏懼，氣憤填膺，免得被看膽小。

在孝陵衛，一旦被當膽小之人，便被所有人看不起，雖然大家的膽子都小，偏偏都恨膽小。

「你們吶，裝腔作勢，沒一個真想報仇的，真替周忘川悲哀！」李澄空搖搖頭，轉臨走之際，給了鄭西風一個眼神。

一刻鐘後，兩人出現在不遠的樹林裡。

暮籠罩著樹林，倦鳥們嘰嘰喳喳個不停。

「什麼事？！」鄭西風一來到他近前，便不耐煩的發問，隨時準備拔便走。

李澄空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鄭西風遲疑一下，皺著眉頭接過來。

「看看。」李澄空示意。

鄭西風開啟來，卻是一張青年男子人臉畫像，抬頭看向李澄空：「這是幹什麼？」

「這是誰？」李澄空道。

鄭西風搖搖頭。

李澄空攤開雙掌。

掌心散發出兩團鴿子蛋大小的，在幽暗的樹林裡清晰可見。

「二初！」鄭西風口道。

李澄空收了：「剛開始練紫神功，進境如何？」

鄭西風瞪著他，咬了咬牙。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傢夥如此過份的條件，教裡高層還是同意。

如此驚人的資質，怪不得要破例。

李澄空道：「認得他嗎？」

「……賀長庚。」鄭西風不不願的回答。

這傢夥資質驚人，但得罪了大羅掌宗，未必能蹦躂多久。

可眼前來說，不宜得罪，且看他猖狂到幾時！

鄭西風心裡冷笑著。

「賀長庚……」李澄空著下頜。

可惜他運氣不好，沒能像胡雲石那般長出鬍子，了幾分剛之氣。

這幅肖像畫是他提取記憶，通過計算與推衍弄出來的。

黑巾蒙著臉，但通過形移之際黑麪巾的變化，可大致推衍其骨形，鼻子大小，顴骨高矮，下長短。

他知道必有幾分差別，可眉宇之間應該差不太多，如果是人，會覺得似曾相識。

鄭西風一眼認出來，那十有**錯不了。

「是孝陵衛？」

「嗯。」鄭西風不願的回答。

「新來的還是原來的？」

「……新來的吧。」鄭西風神敷衍，懶洋洋的、有氣無力的回答。

「知道他的詳細來歷吧？」

「不知道！」鄭西風不耐煩，沒好氣的。

「那就查一查，弄清楚了，明天這個時候在這裡見麵。」

「李澄空，」鄭西風輕笑一聲，斜眼看著他：「你雖然是六，可並沒權指使我！」

李澄空惋惜道：「鄭西風，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很識時務的，看來我看錯人了。」

「哼！」鄭西風聽出他話中威脅之意，心中暗沉，沒好氣的擺擺手：「好好好，給你查，給你查總行了吧！」

李澄空滿意的微笑：「明天見。」

他姿飄逸的出了樹林，回到小院。

第二天傍晚時分，他又來到樹林，見到了鄭西風。

鄭西風很不耐煩的說了這個賀長庚的訊息。

賀長庚，東南宣使司一位百戶之子，曾在東南戰場立過赫赫戰功。

李澄空道：「就這些？」

鄭西風不耐煩的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李澄空道：「他武功是什麼路數，師從何門？」

「玄鐵宗。」鄭西風道。

李澄空示意他繼續說。

鄭西風哼道：「玄鐵宗可是東南有名的大宗，不是尋常小宗小派。」

「你的意思就是說，惹不得，是不是？」

「你明白就好。」

「他立過什麼功？」

鄭西風出笑容：「獨一人闖進敵營，斬殺一名百夫長。」

李澄空抬頭看看暮深沉的天空。

如此厲害人，要小心再小心，別栽在他手上。

他深吸一口氣，甭管多難纏，都容不得自己逃避，想要起來安心練功，隻能除掉這刺，要不然，即使有哨衛也不得安寧。

他沉聲道：「他是什麼境界？」

「至是四象境！」鄭西風笑瞇瞇盯著李澄空的臉，想看到他細微的表，慢慢說道：「我懷疑他藏了一手，有可能是化嶽境！」

李澄空沉：「化嶽境……」

看來要改變計劃了。

拖一拖，拖上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武功越到後來，境界越難爬，可自己已經不是隻練吐納的自己了。

有崑崙玉壺訣保駕，有天心訣相輔，再有太素星訣為基，還有紫神功為主，可以毫無顧忌的狂飆猛進。

笑容爬上鄭西風的臉龐，他笑瞇瞇看著李澄空。

李澄空的小本本再給他記上一筆，淡淡道：「他平時與誰親近？」

「皇甫鋒，也是東南宣使司的，兩人是同門師兄，並肩在戰場上廝殺，是過命的。」鄭西風甚至有眉開眼笑的意味：「武功不遜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