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方法，朱國山幫他報到省廳，要求周邊縣市立即派人著手調查各自區域的況。

安排完這件事，王格東又詢問了手下昨天去醫院看何家婆孫的況，一方面的目的也是想從婆婆口中問出最近家裡有沒有什麼人來過，可是得到的答案與案無關，看來婆婆確實不知道究竟是誰來為他們何家復仇。

林傑陪著王格東再次來到帝景苑，王格東心裡還有個謎團未解。兇手是怎麼知道範長家的住址的？

一種況是人，但據范長子的供述，除了親戚外，只有個別單位的領導知道範家住哪門哪戶。

兇手是為了何家復仇，這兇手又是范長很的親戚朋友，這種可能幾乎不存在。而且范長子說家裡從不認識什麼搞化學的人。

另一種況只剩下跟蹤了，但帝景苑除了大清早允許送報工、送工進外，外人本沒進的條件。一大清早范長不會從外面回家。而如果范長下班時跟蹤，到了小區門口，來人要登記，范長車子早就進去了。等到兇手登記完再進小區，此時范長早已把車子停到了別墅門外看不見的停車庫，兇手也沒法知道哪戶是范長。

況且范長的車子查了，沒有跟蹤定位裝置。這種可能也排除了。

王格東在范長的別墅外面來回徘徊踱步，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確認別墅外觀沒有任何地方能顯示戶主份。

王格東皺眉抬起頭，看向四周的空中，這裡是郊區，旁邊沒有高樓，無法借地勢查看小區環境。

這時，他目對向了小區後面的山，把自己代兇手，心中形了一個想法。

如果我是兇手，要跟蹤范長會挑什麼地方？

沒錯，就是面前的山。

山並不高，山上能看到一座涼亭，還有人工石材鋪就的山路，這裡環境看上去應該有人會去早鍛煉。

他來到小區門口詢問保安，保安確認後面那座山上有些中老年人會在早晚登山鍛煉。

他點點頭，細細琢磨了一下，雖然不太確定，但還是決定派兩個警察明天一大早問問登山的人，或許會有所發現呢。

於是他趕回警局，了兩個年輕警察，布置任務，要他們明天一大早去登那座山，順便問問登山鍛煉的人是否在前段時間看到有人用遠鏡之類的東西觀察山下。

這個想法他想著甚至覺得不可思議，兇手若是細心到這種程度，都想出了站在山上觀察地形，那麼他整個犯罪計劃的嚴謹該是多麼可怕！

但如果兇手不是用這個方法查到范長家的況，他也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第二天中午，王格東正在辦公室跟朱國山商討案，昨天兩名警察敲門進，臉凝重中帶著興。

王格東還沒等他們倆說話，頓時激站起：「查到了？」

一名年紀稍長的警察立馬趁機拍個馬屁：「老大你太神了，兇手果然是在山上蹲點觀察帝景苑的！」

朱國山臉上閃過一抹意外的驚喜，欣地看著王格東。

昨天王格東跟他提這事時，他大不以為然，他不相信會有罪犯爬到山上去看清犯罪地點的結構布局，這又不是打仗。

他認為兇手一定是有別的途徑得知的，或許是某個范長人提到過，人自己當然不記得了，但兇手聽進耳里。若兇手會跟打仗作戰一樣，為了犯罪計劃的周，到山上俯視全局查環境，這種級別的對手，未免太可怖了吧。

不過王格東下令查一下，他也不反對，目前警力除了調查那個牛箱外，大都繼續反覆看著過去的各個監控，始終沒有進展，大家也都覺得力不從心，無所適從。所以調兩個警察去問問也好。沒想到這一問，還真問出了兇手的廬山真面目。

那名警察繼續道：「有兩三個老頭都記得，大概半個多月前，他們早鍛煉看到一人在山上一拿著有立桿的雙筒遠鏡看東西，他們好奇，問他看什麼，他說在欣賞山下的風景。但他們有一天晚鍛煉時，發現那個人又在那裡看。雖然覺得奇怪，不過也沒多想。」

王格東急問：「那幾個老頭還記得此人長相嗎？」

「當時他們覺得好奇，所以多跟那人聊了些時間，對那人有印象。那人是個年紀五十歲的男人——」

「等等，五十歲？」王格東打斷。

「嗯……是的。」

王格東和朱國山都滿臉不解地對一眼，怎麼會是五十歲？甘佳寧才三十五，為復仇的兇手怎麼會年紀這麼大？難道是當初和甘佳寧有關係的大學老師？不過十年前的大學要乾淨得多，師生況極，而且前期調查也沒發現過去有老師和甘佳寧走得近。

他還是把不解放下，等著繼續聽下去。

「那人大概五十歲，頭髮是寸頭，但額頭一圈禿上去了，圓臉，皮偏黑，是個胖子，形很矮，大概只有一米六五左右。」

「一米六五的矮個圓臉黑胖子？」

「嗯，沒錯，他們是那樣描述的。」

王格東點點頭，繼續道：「你們有沒有問那幾個老頭，他們是幾點上山看到這傢伙的？」

「問了，他們冬天鍛煉一般早上五點半上山，到山頂六點來鍾。胖子在山腰附近，應該早上六點前遇到。」

「晚上呢？」

「冬天天黑得早，他們大概下午五點就山上，到山頂待一會兒，一般六點前下山，他們下山時那人還在。」

「也就是說胖子早上五點前就在山上蹲守了，晚上六點后還在，難怪他會對帝景苑環境查得這麼清楚，不但知道範長住所，甚至知道範家訂了牛。」王格東抿抿，仰頭思索了一會兒，道：「幾個老頭的聯繫方式都記了吧？」

「記了。」

「那你請他們來縣局一趟，協助調查，下午安排技人員一起繪製出黑胖子的面部特徵圖。」

「好，我馬上去辦。」

等兩名警察走後，王格東來回踱步，搖頭不解：「兇犯年紀五十歲？這和甘佳寧的差距也太大了吧，這其中會是什麼關係？」

朱國山皺眉道：「兇手跟何家的關係在抓到兇手前，我們猜了也是白猜。我想不通的疑點是，山上的胖子高只有一米六五，而監控中的胖子高在170以上，差得太多了，難道山上踩點的胖子不是監控中的胖子，而是幫兇？」

對這個問題，王格東也同樣想不明白，兩人只好守在辦公室里等消息。

到了晚上，林傑跑進來報告：「老大，朱局，兇手的臉部特徵畫像失敗。」

王格東皺皺眉，問：「是目擊者記不清了？」

林傑點頭：「恩，幾個老頭想了半天，對兇手的臉到底長什麼樣回憶不出。他們說當時並沒特別留意，而且對方是個長相很普通的人，臉上沒有能讓人記得住的特徵。技人員拼湊了各種類型的五，他們幾人都說無法判斷。即便是讓他們在路上面對面見到那人，恐怕也很難認出來。」

朱國山道：「這也正常，大部分案子目擊者回憶兇犯臉部特徵都不靠譜，除非是臉上有殘缺的特殊面孔，何況是回憶一個半個月前只打過照面的陌生人。現在咱們畢竟多了條線索，再查下去總有收穫。」

王格東想了想，道：「對了，林隊，你讓那幾個老頭回憶出幾號在山上遇到的胖子，然後馬上到山腳附近路段搜集全部監控，兇手如果不是直接開車到山腳，那麼很有可能會留下帶臉部的監控畫面。對方一定想不到我們會查到山上去，而且這只是他的前期踩點階段，他在平時應該不會戴口罩。」

第二天下午，林傑跑進辦公室，急聲道：「老大，牛箱線索查清了！」

王格東頓時興地立了起來：「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恩，是市區的警察找到的，負責製造這個牛箱的是市區的一家小模廠，訂單是市區的一家模店下的。」

一旁朱國山笑道：「明天就是元旦了，警察也想早點幹完活放假，這才不到兩天，就有結果了。」

王格東道：「市區的同志已經問清楚了？」

「對，是昨天下午查到的，把工廠老闆、日常管理員、模店老闆全部帶回局裡，連夜審出了結果。」

「況怎麼樣？」

「兇手大約是在兩個星期前到市裡的這家模店，給了店主一個箱子的尺寸，並用一個優盤把箱子上需要印製的圖案拷給老闆，讓他儘快做出來。對方自稱是牛公司的區域採購經理，需要訂製一批新的牛箱，跟店老闆談了批訂做的價格，最後讓他先做個樣品出來。」

「兇犯留下電話了嗎？」

林傑搖搖頭：「他問店老闆多久能完，店老闆說兩天，讓他留下電話，做好就通知他，他說不用留了，兩天後他會來拿的，留下三百塊的押金就走了。第三天下午，對方準時來到店裡，付清剩下的二百塊，拿著箱子走了。」

「店老闆記得那人的長相嗎？」

「店老闆的描述和昨天幾個老頭的差不多，對方是個皮偏黑的胖子，個子矮，大概只有一六五，平頭，有部分禿頂的跡象，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眼睛小，說話聲音清朗。另外店老闆記得那人似乎不太好，時不時皺眉並用手按住太，中途還有一次背過去從口袋裡拿出東西吃下，喝了幾口水，店老闆看到是種白的藥片，所以他對這段記憶印象比較深。但是市局技人員要他協助做臉部特徵畫像時，同樣遇到了麻煩，畢竟這個人是在兩個星期前出現的，店老闆每天要遇這麼多人，除了那人上述幾個明顯特點外，其他五都長得很普通，他想像不出來。」

王格東撇撇，撓撓頭道：「他們店有監控嗎？」

林傑搖頭：「沒有。」

「旁邊其他店呢？路上呢？」

「市局的同志正在查，現有的消息是這些。」

王格東點點頭，現在很多商店都有監控，他不信沒有一個監控拍到那個胖子。這兩天案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他相信過不了多久，兇手的真面目也會水落石出了。

哼，儘管你們犯罪時很小心，甚至殺人都是隔空進行，但你們最終還是要輸。你們只有兩個人，找你們的警察可有幾百個！

等林傑走後，王格東重新坐回椅子里閉著眼思考。朱國山也是閉目養神，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王格東突然眼睛睜起，道：「老大，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

朱國山不解：「什麼？」

「前面的三次案子中，我們不是查清了，犯罪的前期工作都是那個胖子乾的？包括跟蹤江小兵，到李剛小區踩點，裝送工進帝景苑踩點。」

「嗯，沒錯。」

「山上看到的胖子所做的工作也是踩點，那麼山上的胖子、訂製牛箱的胖子，和我們前期監控中錄到的戴口罩的胖子一定是同個人！」

朱國山思索下，點點頭：「沒錯，是這個道理。」

「我們監控中拍到的戴口罩胖子和目擊者描述的胖子，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是什麼？」朱國山想了幾秒鐘，頓時睜大眼睛，「是高！」

「對，沒錯，就是高。監控中拍到的胖子高170到174，目擊者看到的胖子高165，高只有辦法做長，沒有辦法變短，胖子的真實高就是165，犯罪中他一定是故意穿了增高鞋，所以才特意明目張膽在監控中面，目的就是干擾我們的判斷，讓我們去查高170以上的人，本想不到兇手實際高只有165。這樣一來，我們民警在走訪排查時，即便胖子從旁經過，也會從高上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這個人！」